第二十七章(1/2)
谢琊知道母亲大约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姐姐嫁回北地去,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埋头耗在工坊那边,就是一心打算给姐姐多弄点东西出来,好让她的嫁妆更厚实一些。
大件的家具自然是由父母准备,女孩儿家的东西他姐姐自己知道做,剩下的不起眼又实在的,莫过于一些精巧不能用的摆设了。
谢家嫁女自然不会寒酸,可也因为四娘子只是旁支女孩,所以在嫁妆数量上可能不如嫡支那边的女孩子。不过数量不够质量可以凑,谢琊就不信了,堂堂晋时的名师们连东西的价值都看不出来。
当然,谢维跟弟弟打过招呼,四娘子的嫁妆可以足够丰厚,但也要有个度,不能因为太过丰厚而引起北地那些暴徒们不顾一切的打劫。
所以谢琊的心思就放在了精巧二字上。
汉时工匠的手艺已经足够精致,但是论到奇巧,比起唐宋之时又稍有不如。汉时极其强大,但是疆域却不及唐代,能工巧匠登峰造极的时代也多在唐朝出现。
谢琊今次要给四娘子做的,却不是什么胭脂红粉,而是一扇桌面屏风,中间镶嵌的是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绣的四季的诗画各两幅。
屏风的支架是用沉香檀木雕刻,上面嵌了七宝如意。那份雕工采用了透雕的手艺,连接四扇屏风的楔子也是手工透雕而成。
诗画是谢琊的手笔。他虽然还不算大家,但是已经很有自己的风格了,虽字体还显得有些稚嫩,可正因为如此才能体现出他对姐姐的心意。
“姐姐,若是你缺钱了,将这屏风拿去卖掉,上面嵌的宝石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听了谢琊的话,四娘子是哭笑不得,原本还有些伤感激动的心情,被傻乎乎的弟弟给戳来一点不剩了。她抱着谢琊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橘红色的口红印子。
“十二郎怎不想些好的,姐姐若是穷到要卖这些嫁妆了,那岂不是代表你跟大兄都不肯要我了?”
谢琊一听顿时着急:“姐姐不是这样的,琊的意思是若是姐夫对你不好,你大可变卖了这些身外之物,找人带信也好,直接雇人送你回来也罢,都需要银子,到时候带不走的咱就不要带了,卖了换成钱,回来琊再给姐姐做新的。”
谢琊到底还是不能充分的理解嫁妆对于古代女子的重要性,他就觉得那些东西都是死物,若是人过得不好了,你抱着东西有什么用,不如卖了换钱走人,回到娘家再做新的就成。
四娘子感动的笑,也更加不舍十二郎了。
正这时,谢琊的几个好友过来寻他,看到他脸上顶着四娘子留下的口红印子,笑得不能自已。
“你们笑笑笑,再笑我就不给你们看好东西了。”谢琊窘窘的擦掉脸上的印子,哀怨的看了一旁站着欣赏屏风的四娘子一眼。
“好十二,你给我们看看呗,你说那个什么曲水流觞到底是怎么个弄法。”
前些日子大家一起玩耍,想要学年长的名士们做一场清谈会。但是清谈其实随便那个人都能做的,那些成名的清谈家们所拥有的学识和口才,是他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所不能比拟的。
谢琊跟他们玩了一场,觉得不伦不类不说,还特别的尬,不如直接嬉笑玩闹喝酒呢。不过再一想,他们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成天这么不着边际的玩笑也不是个事儿,不能清谈他们能做其他的啊,唱曲儿啊,学啸啊,作赋啊,什么不能玩?要增加趣味性也行,可以做个曲水流觞的场景出来,加入点娱乐性,也是提升气氛的很好的手段。
但是曲水流觞不是随便做做就能做出来的,水的流动,酒杯的移动,平衡性,流畅性,都得要计算清楚,否则就是现场翻车事故。
最有名的“曲水流觞”活动是王羲之大人组织的那一次,在兰亭青溪举行,出了传世名作《兰亭序》。
谢琊他们肯定没办法达到王羲之大人的高度,而且一群小郎君跑去城外溪边喝酒是会被揍的。为此,谢琊干脆在庄子外面又圈了个园子,引了河水过来,弯弯曲曲绕园流动,出园后归于大泽。如此一来环境极佳,安全性又强,还兼具了私密性,一群少年们简直乐不归家,当晚大半人都留宿外园。
有仆从们看护着那些小郎君,谢琊并没有过于操心他们的玩乐。小郎君们其他事情可能做得不好,但是吃喝玩乐绝对不比任何人差的。
“十二郎你这是在干什么?”陈家小郎君带着淡淡的酒气进了谢琊的房间,看到对方规规矩矩的坐在窗前写字,好奇的伸头去看。
“这是画的什么东西?”看着纸上纵横交错的线条,陈小郎君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弈谱。”谢琊用炭笔小心翼翼的靠着竹尺画出棋盘,而后再以黑色三角和圆形代替黑白棋子,将自己从书上看到的残局棋谱摘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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