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2）

康诗雯瞪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搅拌草莓酱：“不好意思，霸王龙先生，我已经有爸爸了。”

他笑，打开手照着她的背影比划着：“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颗大草莓吗？”

草莓酱接近收尾，小火慢炖下冒着“咕噜咕噜”的声响。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模样。

怕像昨晚那样草莓汁溅了一身，她特意围了条红色围裙，热气把她的脸熏得红彤彤的，宽松的白色毛衣，一根绿色的发圈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

确实有一颗大草莓的模样。

她关火，回过身，微垂眼帘，笑了笑：“我以前觉得自己像风，像云，没想到，现在还能变成草莓。”

“现在终于变成更具象的东西了。”

“我觉得挺好的。”她将热水浸泡过的瓶子一个个摆放整齐，将完成的草莓酱一勺一勺装瓶，“有种特别踏实的感觉。”

“以前觉得慌？”

“有点。”装好一瓶后，将瓶子拧紧，倒扣，尽量变成真空的状态，才能更久地保存，“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反而有种没有方向的感觉。还不如一头钻在某件事里事里。完成的时候，就会有种，‘啊，我完成了这种事’的想法。特别有仪式感。”

“比如。”他转动着餐桌上她灌好的一瓶草莓酱，“我做好了草莓酱。”

她看了眼他，点头：“嗯，没错。就是这样。”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正好有这么多草莓。”

她拿出2个袋子，分别装入6瓶和2瓶草莓酱，自己只留了2瓶。又在两个袋子里，分别放入1罐蜂蜜柠檬。

她把少的那份递给周泽弈：“这个给你。”

他提着袋子看了看，抬着下巴示意大的那包，“那个是给谁的？”

“金胜宇。”

“你跟他关系挺好的么。”他盯着餐桌上那袋果酱，若有所思地说。

“他前两天感冒了。”

“康诗雯。”他伸手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

康诗雯转身，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腕，抬头看他：“怎么？”

“我好像也有点感冒了。”

她抽回手，笑：“那正好回去喝点蜂蜜柠檬吧。”

“我觉得这次感冒得很久。”

她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从小感冒的时候就喜欢喝一杯蜂蜜柠檬。”

“行了，行了。你喝完我再给你做。不用拐弯抹角的，不像你的风格啊。”

“好嘞~~”他咧着嘴笑，抱着果酱袋子往行李处走，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看到这个觉得像你，送你了。”

小盒子方方正正的，康诗雯边打开边疑惑地问：“和我很像？不会又是北极熊吧？”

他坏笑：“binggo！”

康诗雯哭笑不得。

打开小盒子，是一个长高大约10cm的北极熊的木质雕刻摆件。

雕刻刷着白色的漆，只有鼻头和眼睛是黑色的三个点点。

动作是伸着右前臂往前走，你可以将它摆放在桌面上，作为摆设。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像北极熊呢？”她将摆件放在之前的音乐盒边，突然有这样的疑惑。

“大部分的北极熊的卡通形象都很可爱。”他把果酱袋子扎在行李杆上，倚着墙看她，“但很多人都忘记了，它们生活在世界上最恶劣的环境之一。它们平日的生活状态需要厮斗，它们几乎是百分百的食肉动物。它们捕食海豹、海象，甚至是白鲸。”

她皱眉：“你难道觉得我生性好斗？”

“不。我只是觉得，很多人都会用某种特有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或对某种事物产生某种特有的定义。

但你，真的是人们定义的样子吗？”

她低头，轻轻叹了口气：“你也被定义过吗？”

“你没有定义过我吗？”他笑。

她抬头看他，笑。

是啊。我们或许都不喜欢被人定义，却又时常无意识地定义着别人。

周泽弈走后，康诗雯窝在沙发里呆呆地看着沙发对面的木制柜子上摆放的水晶球和木制雕刻。

仿佛看见浑身白绒绒的北极熊踱步向前自己走来。

它们在她面前厮杀，搏斗，伤口撕裂，流着血，将身上透明的毛染成艳丽的红色。

战斗结束，他们叼着血淋淋的生肉回窝丢给幼崽，亲吻它们，任由它们在身边嬉闹。

她想起长大后时常听父亲讲的一个关于她儿时的故事。

父亲总会在人多的时候讲起这个故事，那是她大概七岁时候的事了，说她有次放学经过一家照相馆，便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照相馆橱窗里挂着的照片。

父亲拉着她的手问她，诗雯想拍照吗？

康诗雯摇了摇头，拉着父亲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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