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便皆是你的(1/2)
陶挚欲下车,宗韶已拉住他,摇头。“那是他的选择。我不能因为他上战场就陪他,我做不到。他得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
“我欠简伯父的恩情,我替他参军,留下他。”
“你若上战场,不是迫我也去么?我的身份不好去的。况你尚不会骑马,等会骑马了再说。”宗韶命仆从立即将简意报名应征之事告知驸马简岱和宣阳长公主。
来至教坊,陶挚心情激动地跳下车就往里走,被门童冲过来拦住:“你谁?找谁?”
宗韶的仆人立即上前:“不长眼睛的!看不到福王殿下的车驾吗?”
小童看一眼,慌得跑进去通报了。
崔公接出来,却是一位陶挚不认识的中年人。原来前一任崔公因为病重离职回家休养,安娘也随去了。
陶挚失望,问询了其家宅住所,这里宗韶与陶挚入安娘所居的耳房,谁想房中后门已封,宗韶命砸门入后院,后院里陶挚居住的小房竟然也被拆除了,眼前唯余青草石板和旧痕。
陶挚有些茫然地走在其间,不过三个月,院墙依旧,可自己居住的小屋子没有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多,可以说是失去家之后的第二个家,小屋的门窗、书桌、床皆有他的笨拙雕刻、床下角落里还藏了木匣,里面有他编写的幼稚故事——
陶挚来在昔日的牵牛花所在,花也被铲除了,他曾在这里伴着这丛花一点点成长,摘花叶、抓蚯蚓、看蚂蚁、玩泥巴……
陶挚眼睛有些湿润,为什么他的家总是这样倏忽不见,旧迹难存。
宗韶的手臂轻轻揽在他的腰,陶挚知道宗韶是以此给自己安慰和力量。
他转头向宗韶笑笑,看到的是宗韶亲慰关切的目光。那一刻,陶挚不知为什么有个念头,他失去了家,上天补给他宗韶。
宗韶带他赴京郊寻找安娘。
到时已是午后,一家人忙跪地迎接,陶挚问询安娘,那夫人忙忙的命安娘更衣见客。
安娘自里屋出来,形神消瘦憔悴,眼上是黑眼圈,一看就是劳累过度,陶挚上前拉住她手:“安娘!”不让安娘跪,心疼得几乎要溢泪。
安娘笑着慈爱道:“少爷可安好?这么远的路可累吗?喝口水歇一歇。”
陶挚抹了一下眼睛:“我接你来了,你和我走。”
“少爷,”安娘为难道:“家主病重,奴婢需服侍他,走不开。如今少爷身边是谁服侍?多大年岁?可用心周到?”
“我只要你,别人谁也不行。”陶挚道。
安娘还是要推辞,宗韶道:“时辰不早了,这安娘本王带走。”
夫人忙点头。安娘扑通就跪下了:“王爷开恩,贱妾家主对贱妾恩深情重,他如今已人事不知,贱妾想服侍他归西稍报恩情,请王爷成全。”说着连连叩头。
陶挚扶她起来,安娘对陶挚满面泪恳求:“少爷最是慈悲,求你向王爷说情,成全奴婢的这份心吧。”
陶挚不知如何是好,宗韶已对陶挚摇头,然后道:“也罢,就顺你心意。”对那夫人道:“待你夫君仙去,百日之后,立即送安娘至本王府上。”
安娘叩谢,那夫人也忙叩拜应诺。
二人回城,陶挚一直情绪低落,宗韶安慰道:“怎么,不开心?”
陶挚强笑道:“安娘自我两岁起照顾我,这么多年,我觉得我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谁想,她竟不愿意跟我走,愿意辛苦照顾那个病人。”
宗韶柔和道:“那病人是她丈夫啊。俗语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她丈夫一定待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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