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温柔的人（1/2）

松生点头，“哎呦，不吃饭，别不是神仙？——”

“有可能，你告诉每个人都要好生敬重他。”

“是！”松生唬的忙去了。

陶挚自己用了饭，怎么都不自在，顺手拿了床边书读。

稍会儿，王小痴端了药汤进来。

他手端着托盘的样子格外端庄，像端着的不是药，而是皇冠金印。松生跟在他身后，托着茶壶茶杯，行走的姿势都被影响得局促郑重了。

陶挚看见药就打怵，只得放了书，端正坐了，笑了一下，勉强接过药，踌躇片刻，下了决心般喝了一口，然后苦不堪言的皱眉头，将药碗给王小痴，说什么也不想喝了。

王小痴不接药碗，温言道：“不要管味道，你一气喝下，其实喝习惯了也没有那么苦。”

陶挚没法，只好再下了一下决心，咬牙咕噜噜一气喝下，然后将碗给王小痴，苦得转头向床里，不给他看自己的表情。

王小痴端了茶水来，柔声说：“把这茶喝了，会好一些。”

陶挚接过茶大口喝下，茶的热度正好能入口，且是淡的，院里小厮沏的茶向来是浓茶，所以这茶是他沏的。陶挚额头喝出一层细汗，笑说：“谢谢。”

王小痴将茶碗回手给了松生，示意松生退下，自行在床边坐了，笑问：“公子看的什么书？”

“钱塘游记。”

二人之间一阵静默。

陶挚不想简慢了他，搭话问：“你喜欢读游记吗？”

“喜欢。”

“你去过钱塘吗？”

“不曾去过。不过我读过钱塘传说故事。”

“什么故事？”

王小痴笑了，他的笑是那种孩子样高兴的纯净笑容。他绘声绘色地讲起钱王射潮的故事，他讲故事时很可爱，会模仿不同人的声色语调，让人如临其境，笑，惊，叹，悟。

这么一个外表清静如神仙的少年，内心里原来驻着一个可爱孩童!

陶挚喜爱的打量王小痴。

王小痴眼睛不大，但超乎寻常的干净清明，看人的时候自然带有温柔善良。简伯父曾告诉自己，世间优秀的人很多，但眼里有温柔的人不多。简伯父说，你的父亲就是眼中有温柔的人，陶挚一直想象不出简伯父那么憧憬的描述的是怎样目光，看着王小痴，陶挚想可能就是这样的目光。

王小痴笑起来很温暖，随和温存，想来他的性情好，对人对事皆有好意的包容，怎么样都行。

王小痴说话的声音清润悦耳，让人听不够，言语间可知有良好的学识教养。

这么一个少年，正是自己想向过的最喜欢的那一类少年。

陶挚爱慕地看着眼前少年，想一直听他说话、看他笑，心都生喜悦和幸福。

待终于意识到时光，陶挚歉然：“太晚了，明天你再接着讲好不好？”

“好，公子愿听，我可以每天给公子讲。”王小痴温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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