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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旅？！裴旅！！！”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刚好响起一声闷雷。

裴旅下意识地去抚摸他的右臂，在青色的纹身下凸起的疤痕，那是他渴望拼命忘却的一段回忆。

喉咙干得发疼，咳了几下隐隐有股血腥味。他直起身，窗帘后的雨幕调暗了整个世界的色调，房间阴暗无灯光。

涌上来的回忆除了昨夜恍惚的梦境，紧接着就是雷鸣、暴雨，还有季瀚歌握紧的拳头。

季瀚歌。

他胡乱地摸了把脸，脸上还带着些许微妙的触感，是昨晚干了的泪迹。

“该死......”

太狼狈了。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下楼时临时换的，领口皱巴巴的，应该是被季瀚歌揪出来的。他脱了衣服，去洗手台前接了捧清水，泼在了自己脸上。

借着蒙了层雾气的镜子，他隐约看见自己的轮廓，眼睛在水雾中泛着红，带着沉重的惫态。

“裴旅，你真是他妈不清醒了......”

“哭哭哭，连这种蠢事都能做出来，真是绝了。”

“呃啊......烦死了......”

手机插电，开了机，魏归的消息叮咚叮咚地冒上来，差点把他的手机震下床头柜。

裴旅一条一条地仔细看过去，浏览过那几张孙彬的照片，又往下滑，点开输入框，发送消息。

“我还活着。”

发出去没过几秒，手机又一阵叮叮咚咚的消息响，魏归连发五条轰炸。

“我的个老天爷，你他妈不会回个消息的啊？？”

“昨天怎么了，谁帮你请的假？”

“你有事没事啊？”

“来不来上课啊今天？”

“擦？！这老太婆又点我的名！！你妈！”

裴旅找了个无语的表情包给他发过去，附带一句“**”，然后就放了手机，从满地的杂物里寻找校服外套。

意外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翻出了一包烟，倒了倒还有三支存货，他嘴上叼了一支，把另外两支塞进烟盒，丢进书包里。

往包里塞了件卫衣，又胡乱抓了支笔，拿了本不知道哪科的课本，拉链一拉，穿了鞋就出门。

魏归又给他发了消息，抱怨英语老师总是点他的名，他又被罚抄三遍课文，又说越看孙彬越不爽，真想把他拉过来揍一顿。

“手上的伤好了没有？”裴旅问他。

“好的差不多啦，没啥大事，你今天来学校吧？”

“来。”

“那放学一起去吃个饭？为了庆祝我的伤差不多好了，我们去吃日料吧，想吃了。”

“行，在路上了，一会聊。”

“好，那你快点，下节地理课，地中海要点名的。”

下雨的早晨，还是有些小摊撑起大伞在雨中艰难营业，裴旅今天出门就毛衣裹了件校服外套，穿的有点少，现在感觉有点冷了。幸好他常吃的那家肠粉还开着，他打包了一份肠粉，又拿了杯豆浆捧在手里，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拿着吃的。

快到学校的时候豆浆喝的差不多了，走到门口刚好扔了杯子，从没人看的门卫室溜进去。

慢悠悠地走到三楼，上节课下课铃正好响了，裴旅从后门走，在背后捶了魏归一下，把魏归吓得甩了手里的油饼，转头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我刚吃两口啊裴旅。”

“我带了肠粉，分你一口？”

“一口？？起码要分我一半吧你这崽种！”

“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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