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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旅从没在他面前哭过。
裴旅常常和他说,有事情要告诉他,有需要就去找他,阿斐也对裴旅说过同样的话,甚至郑重其事地发过誓,阿斐每次都感觉自己成长了,自己可以承担起来,可到头来,却总是裴旅在安慰他。
总是裴旅站在他前面,帮他阻挡一切苦难与风霜。
裴旅什么都不和他说,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什么事都自己熬,和他玩这么久,裴旅他裴旅他从来没和阿斐说过他是同性恋的事。
阿斐缩在天台的角落,摊开了手心。
掌心里的伤口血液差不多凝固了,干了的血黏在他的手心里,触目惊心的一片,那条被铁皮割出来的伤横穿掌心,他刚拿包里备着的白纱随意裹了一圈,甚甚遮住伤痕。
阿斐把头埋在臂弯,深深地,用尽力气直达肺腑地吸了一口气,憋了三秒,重重地叹了出来。
他该怎么办。
裴旅为他付出够多了,他可能是好心给阿斐塞钱,却不料会撞上单雷丢钱一事。阿斐相信裴旅,不可能是裴旅偷的钱,但是谁调换了这笔钱,阿斐只能把嫌疑人框在班级同学的范围里,不能下定论,况且裴旅说他的钱是三千,那多出来的一千又被谁拿走了,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现在要怎么面对裴旅,是他毁了裴旅,裴旅本可以好好的,正常地度过初中三年,但因为他,裴旅得承受那些人的带有恶意的目光。
他没法再正常面对裴旅了。
阿斐想。
“你小子手怎么了?”
酒吧老板今天难得的早来了,穿了身暗红色的骚包西装,把皮包按在吧台上,点亮酒吧门口的招牌灯箱。
“不小心割到了。”阿斐低头看了看。
“你不会自残吧?这个年纪的小鬼多的是这种呢,你可别啊。”
“没有。”
老板吸了口烟,在缭绕的烟雾间盯着阿斐看,“你放假啦?”
“嗯。”
“那这个寒假是每天都排班给你吗,春节给你留假。”
“好。”
“最近睡的还行吗?”
“”阿斐顿了顿,“不太好,药吃的差不多了,还有吗?”
“喂,你控制点啊。”老板伸手够桌上的皮包,拉开拉链掏出一小包纸包递给他,“不多了,这是我最后一点,以后就难搞了。你还是少吃点吧,这有副作用的,我当初给你是因为你说你只想睡个好觉,你现在这样,都快对它产生依赖了。”
“我尽量,睡不着觉我也没办法。”阿斐揉了揉眉心,“况且我最近烦躁事颇多,每天就指望睡前吃片药冷静冷静,结束一天了。”
“小孩,你才多大啊,连十六岁都没到吧,哪来的这么多烦心事?”
“过了生日十五岁。”阿斐说,“烦恼是不分年纪段的。”
“行行行,我也懒得管你。”老板从放酒的柜台上抽了瓶香槟,开了塞,“喝一杯?这种香槟蛮好喝的,你应该喝的惯。”
“好。”
两人分别坐在吧台前后,轻轻一碰杯,仰头饮下了杯中金黄的酒液。
“啊味道果然不错啊,这支还蛮贵的呢。”
“破费。”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什么破费,想喝就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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