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皋阳城（1/2）

皋阳城地处九皋山北，邬江南，算得上是大昭西面最繁华的城。临近年关，多数人家门口都挂上了红灯笼，看上去人间一派祥和。

然而风三行这里的气氛却不太好，他面前躺了三个尸体，腰间都挂着陆家的腰牌，身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剑伤，这些伤口深浅不一，凌乱不已，像是被带着刀刃的风吹过而留下的痕迹。

陆深在一旁抱着双臂，冷眼看风三行仔细检查他们伤口，他忍不住开口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风三行把尸体的衣裳整理好，起身道：“是沧溟九诀的剑伤样子。”

陆深被他这不咸不淡的口吻气笑了：“所以呢？风家打算怎么为这几位兄弟赔罪？”

风三行瞥他一眼，道：“你也不用太早下定论，若是有心人故意做出来的假象，也不是不可能。”他转过身朝着一旁的人，点头示意，问道：“这些尸体是你们青云派发现的吗？”

这人是青云派中的低阶弟子，怎么也没想到风家和陆家今天会来，恰好他们两个掌门人都不在，他本就有点惴惴然，见风三行发问，便赶紧实话实说：“嗯，是的是的。就在那九皋山的半山腰上，您瞧就是北面那座。”

风三行顺着他指的看过去，那山气势非凡，直捣云霄，自半山腰起就云雾缭绕，看不清它的山峰，自带着一层神秘的仙气。风三行略微有点走神，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灵鹤在的那座山么……倒也不知道原无尤怎么样了，这次我寄过去的信他没有回复，大抵是太忙了。

他收回乱想的神思，又问道：“你们为何会去那座山？”

年轻弟子道：“唉，您二位有所不知，我们皋阳城本来有瑞鹤镇守，风调雨顺，妖鬼也少，但是自从二十多年前瑞鹤消失之后，来作怪的鬼怪可就多了。特别是九皋山上，那座山灵力盛，易出灵兽，但也会被妖兽利用。我们青云派是皋阳城唯一正儿八经的修道门派，每月都会派弟子两次上山巡逻，以防有妖在山中修炼，为害人间。”

风三行点头：“嗯，你们辛苦。”他忽然想起来为何自己觉得青云派这个名字那么耳熟，似乎三年前在东来镇码头闹事的两个人就是他们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还好他们不在，风三行想，若是那两个掌门人记仇，那可不得把他打出去。

小弟子挠挠头：“嘿嘿，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学了这些术法就是要尽责的。”

风三行看着九皋山：“那这山被云雾遮起来的部分你们有去过吗？那里都有些什么？”

陆深听了太阳穴直跳：“你都在问什么废话？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唔……”小弟子被陆深吓了一跳，看了眼风三行，又看了眼陆深，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回答。

风三行道：“你说，别理他。”

陆深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下火气，他实在不想和风三行吵架，每次他们起冲突，只要没有戳到风三行的痛点，那人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像是他单方面要与搭档结仇一样。陆深转念一想，他们本就有仇，哪里还谈得上“结仇”？

只听青云派弟子继续道：“噢，我没有亲自上去过，但是也好奇问过师兄们半山腰上是什么。他们说沿着九皋山的雪线有一道无法进入的结界，我们这种普通人不能随便上去，要征得瑞兽同意才可以。”

风三行失笑，道：“那有人征得过那只臭鸟的同意吗？”

小弟子要捂风三行嘴巴，着急：“你怎么能这么说瑞兽！要对它们有敬畏之心！”

“咳。”风三行又想起原无尤来，要对这臭小子保持敬畏之心么？他忍不住笑出声：“抱歉抱歉，是我用词不当了。”

小弟子又煞有其事道：“我们掌门在他年轻的时候上去过！他说那里都是白茫茫的雪，再往上也看不见什么人影，他想登上九皋山最高峰的时候，被一股力量弹了出来，然后就再也进不去了。”

“这么说起来，这只鸟还挺孤傲的，不是——鹤、鹤。”风三行改口，下意识摸了一把腰间的墨玉，三年来他一直都带着，确实正如原无尤私心所想的，每一次看到它就都会想起他一次。

陆深懒得听他们天南地北地胡扯，他拉开地上一具尸体的衣服，前胸和腹部全是凌乱的剑伤不提，他将尸体翻转过来，忽然在其腰部发现了一个轻微的紫色印记，像是撞的，又好像是被什么人一掌拍上去的。要不是陆深眼神好，都要被漏掉。

陆深又脱下了另外两人的衣服，果然，每个人身上都有类似的痕。陆深喊风三行：“琮琮，看。”

“嗯？”风三行蹲下，凑上前，“这是掌法？”

“大概是吧。风家不谙掌法一道，若他们是因为掌法而亡，那难道是有人故意要挑起两家的矛盾？”陆深摸着下巴道，然后又看向风三行，“不过我可没说这事同风家就没有关系了。”

风三行挑挑眉，同小弟子道：“你们掌门人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见他。”

“噢，掌门出远门来着，可能刘长老会先回来吧。”小弟子道。

“又出远门……好，知道了。多谢。”风三行恭敬地作了个揖，心中暗自奇怪，该地就这一个修道门派，按他们说的瑞鹤不在妖兽变多，怎么会掌门人和长老总是一起出去，都不留一个镇场子吗？万一出了点什么乱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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