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2)
人们都说祁山的那一场大火是神的恩赐,它烧光了妖魔,让这片土地重见了阳光。
自此,陆岸与陆岩两兄弟所做的丑事传遍修道界,连没有术法的普通人都略有耳闻,陆深带着几个幸存的弟子封山避世,不再参与任何修道界的任何事情。
风知行放的这场大火救了千百条生命,无情的火舌却敌我不分,将唐缎的半张脸毁去。若不是进宝吐着冷气及时赶到,咬着唐缎的衣角强行将她拉到安全的地方,她已经死在火中了。
唐缎自尊极强,不愿将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给心上人看到,她自知烧伤的疤痕无法完全消去,便一声不吭地回了留影潭,闭门谢客。
风知行风尘仆仆赶到唐家,结果被家丁拦在门外,说是二小姐不愿意见他,他苦苦在留影潭前等了三天,可惜佳人心肠如磐石,依旧没能得见。
于是风知行的提亲计划完全被打乱,失魂落魄地回了流波岛,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壶陈酒,坐在根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断梁上,默默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喝得颇为走心。
风三行有点可怜他二哥,便也爬上断梁,装作不经意坐在他身边,两人对着东海沉默半晌,折磨人的尴尬终于在风知行的一个酒嗝中打破了。
“嗝……唔,琮琮,你说,阿缎她还要不要我了?”能看得出风知行很是伤心难过,酒味直接喷在风三行脸上。
风三行打小不喜欢酒味,他不动声色地拿袖子挡了,道:“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你还要不要她么?”
风知行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仿佛风三行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要她——呜,可是她不愿意见我。”
风三行耐心相劝:“小缎她这些日子以来见过谁?又不止你一个被拒之门外,我大概是托了进宝的福才能进去。”
风知行听到这里又哭丧了一声:“帮我感谢进宝……你虽然一直跟我说阿缎的伤没有大碍,我还是不放心,总要自己去看看才行。”
“确实无大碍,就是脸上的疤痕确实很难去掉了。”
风知行直接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她明知道,我不会嫌弃她长什么模样,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我与……嗝,我与她不想见的那些人不一样,我那么喜欢她……”
“是啊,你与别人不一样,”风三行重复了一遍,“但是现在是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你又在哪呢?”
风三行拿走他身旁的酒壶,嗤笑一声:“在流波岛喝酒?说得好听是因为‘情’这个字伤心失意,说得难听不就是在逃避么?”
风知行愣住了,连醉意都好像被海风吹散了大半,他喃喃:“我应该去陪着她的。”
“嗯,”风三行把酒壶放远点,“三天她不让你进,那你就等五天,五天不成就十天。小缎向来心软,她既喜欢你,想必不会忍心让你在留影潭那样的沼泽之地久等。待她松了口,你立马差提亲的队伍去敲锣打鼓,同唐卓把成亲的日子定下,让她没有机会犹豫。”
风知行恍然,凑近了风三行,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控制不住嗓音,他扯着嗓子道:“你追姑娘的经验很丰富么。”
“……”风三行做贼心虚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原无尤,用力地咳了一声,正经起来,“二哥,我很少沾风月,你不要胡说。”
原无尤本无心偷听他们兄弟之间的对话,没料到风知行那一嗓子实在太大声,惹得他皱眉回望,又见风三行一脸局促,他心里开始犯嘀咕。他那师父看起来确实什么男女情都与他不沾边,但这只局限于四年前开始,他刚刚遇到风三行的时候……那再往前呢?风三行的少年时代,情窦初开的年纪,有没有对哪个人动过心?
原无尤当然知道现在去想这些问题实在没有必要,无聊又惹得自己心情不好,可这个念头一旦上来了,他竟然压都压不住,巴不得赶紧问个清楚明白。
风知行想清楚后,一刻都不愿意停留,着急起身想要赶去留影潭,风三行拉住他:“二哥,你这一身酒味的,我都嫌弃。赶紧去换身衣裳,再喝点醒酒汤。”
“对、对。你瞧我都晕了头了。”风知行拍拍脑袋,酒劲上来了,脚底像踩着棉花,身子一歪就要从梁上摔下去。
“小心!”原无尤大步向前,在风知行背后托了一把,把人稳稳地接着,意有所指道,“师伯,这种事不能心急。”
风知行被两个晚辈一通教育,感觉自己很迫切地需要补一补如何讨姑娘欢心的知识,但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引经据典”,只能凭着一腔真心实意去打动对方了。
风知行一走,原无尤便理所应当地占据了风三行身旁的位置,他把刚刚的酒壶拿到手边,看上去想喝一口尝尝。
风三行瞥了一眼,道:“想喝就喝吧,别误了正事就好。”
原无尤听了想笑,原来世上还真有如此不公平的待遇,风三行总是对他多那么一点包容和好脾气。
“还是不喝了,”原无尤将酒壶放下,“要是你晚上嫌弃我身上有酒味,不让我上床,那岂不是亏大了。”
风三行故意装傻:“那你睡隔壁去,又不是没有空屋子。”
原无尤有一下没一下地揉风三行那只不太好使的左手,道:“这样的话,我就半夜翻窗户,做个采花的登徒子……反正,你不能丢下我。”
好好说着话,怎么又撒起娇了?
“好好好,不丢下——别得寸进尺,离我远点,”风三行推开原无尤,只觉他徒弟在他耳畔吹了口风,激得他头皮一炸,“别!你白日宣淫么?”
“我想宣也得师父配合。”原无尤一笑,退开半尺。
风三行不欲继续与他纠缠这些,神色忽地收敛起来,正色问道:“我娘午休了么?她这几个月老了不少,身子也大不如前了,恐怕等二哥成亲后,风家的家徽该传给他了。”
“我来时她还在哄常啸睡觉,现在应该两人都歇下了,不用太担心。流波岛损毁不是太严重,主要的建筑都修补完成了,就差外围这些小屋子还没能来得及重建,不需要……娘多费心,我会帮忙操持的。”原无尤说完又在心里念了一声“娘”,有些恍惚的陌生感,他的亲娘去世时自己不在身旁,只留了一个寂寞的坟包。
秦栖脾性温柔,待人宽厚,原无尤和风三行曾几次在她面前透露过他们目前的关系,她一笑而过,只留了句:“你们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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