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2）

克里斯汀卡在林砚看不见的视角，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有些恶趣味地低下头，在林砚耳边吹气似的，用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你怎么样？能自己走了吗？”

林砚像是被烫到了，微微瑟缩了一下，在她怀里懵了一阵，这才有些慌乱地道：“可……可以了。”

克里斯汀把她放了下来，林砚还有些腿软，借着克里斯汀的手臂扶了扶，这才站稳。

林砚脸红红地站在星舰的走廊里，血液在心腔内鼓噪激荡，仿佛磅礴海风中在巨浪之间穿梭的一叶小舟。

……咚、咚、咚——

林砚的精神触丝克制不住地从精神海中溢出，缓慢地在克里斯汀的知觉屏障边缘试探。

而克里斯汀也终于接收到了这一份信息——她听见了逐渐加快的心跳声，连带着自己的也似乎跟了上去，一起一伏，渐趋同步……

共鸣？！

克里斯汀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足够暂时中止克里斯汀的信息素对林砚的影响，也足够中断已经开始的共鸣现象。

林砚脸上过高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她正了正脸色，很快收回了那些无礼的精神触丝，倒是让克里斯汀有些可惜。

但克里斯汀既然决定退出那一步，自然也不会太过在意，她清了清嗓子，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刚才忘了说，向导小姐，欢迎来到‘深红刺客’号星舰。”

张扬的红裙一摆，克里斯汀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飞扬：“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深红’。”

林砚抬起头望着她艳烈的红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晃过一丝笑意：“我是林砚。”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名字会被识破。

如今的星际社会，东方人种虽然算不上多数，数量却也不少，更何况……谁都知道，塔星白金悬宫里的人，都姓斯图尔特。

林砚这个名字，实际上是随母姓。

她不慌不忙地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女哨兵的脸，上了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林砚给自己化了那么多年掩饰脸色的妆容，自然可以捕捉到那些细微的不对劲之处。

比如微微汗湿的鬓角，皱眉导致的隐隐细纹，以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底下正被努力隐藏的疲惫。

“之前你说过，”林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舒缓剂对你的作用以及不是那么明显了，如果你觉得压力很大，我可以替你做一次精神疏导。”

克里斯汀并没有推脱，这本来也是她提出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克里斯汀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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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克里斯汀枕着她的大腿，她的手指轻轻按在女哨兵的额头上，精神触丝则小心翼翼地沿着克里斯汀特地留下的那一丝空隙，钻入了克里斯汀的精神海。

向导的天赋就是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而精神疏导实际上也不需要什么技术，需要的也只有两点而已。

耐力和耐心。

越是精神等级高的哨兵，在平时捕捉到的信息就越多，对大脑造成的负荷也就越严重，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积攒得多了，就变成了一团纠缠在一起还色彩斑斓的毛线团，必须由向导一点一点把它们梳理整齐，把那些不需要的、断了的毛线挑出来通通扔掉。

低级向导无法为高级哨兵进行疏导，因为他们的耐力不足以支撑他们整理完小山一样的毛线团堆。正因如此，无数人对高级向导趋之若鹜，像林砚这样直到成年才被定下婚姻匹配的高级向导简直就是帝国的独一份。

克里斯汀的精神海十分温柔，看起来并无任何攻击性，可林砚却皱起了眉。

她还没见过乱得如此严重的精神海。

塔星本就是向导学院的所在地，塔星上的贵族也都是有权有势之辈，自然不存在什么缺向导的问题，个个精神海虽不说是井井有条，至少也十分有章法。

可克里斯汀的精神海，林砚几乎找不出一块整齐些的区域。

……难怪连舒缓剂也没用了。

舒缓剂对于哨兵而言，也只是一个抖抖毛线团一样的动作而已，比起什么也不做来说稍微有点用，却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效果。

林砚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开始了这一项伟大而艰巨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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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丹尼尔接过艾登递过来的苹果，咔嚓咔嚓地捧着啃了起来，若有所思：“哎，你说，连老大都进展这么快，我啥时候才能有个向导啊……”

艾登摸了摸手上系着的手链：“那还不简单，学着点老大，看见人家向导身陷险境，直接冲上去撂倒一片人。”

“闭嘴吧你！”丹尼尔伸出沾满果汁的魔爪，拍在了艾登头上，“都说了我是技术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