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吴邪养了几天，医院给出他已经能转院的通知，再过一天就把他转到杭州去。他在医院闲得无聊，换上常服就溜了出去。

他一路溜达去了东离堂。

虽是中午，秋冬天的街上冷嗖嗖的。吴邪推开店铺的门走进去，铺子里很安静，他一眼就看到了苏难趴在柜台上。

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吴邪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苏难果然睡着了，脸枕在胳膊上，披着件大衣睡得正香。

吴邪盯着她的侧脸出神，他总觉得……嗯，她还是不凶的时候比较漂亮。

“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吴邪低声抱怨。他盯着她的脸，想起那时在吴山居门前分别时见到的苏难，眼神慢慢地深沉起来。

仿佛是那一丝放不下的怀疑带着几分鬼使神差和情不自禁在驱使，他伸出了手，动作很慢地去碰她的脸。

苏难的警觉性变差了。

要换了往常，她早就醒过来对他横眉冷眼地防备，问他想做什么。

现下她依然睡着，安静而平和，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她。

为什么？

是因为离开了汪家，还是因为身在东离堂而安心？

东离堂，姓任的老板。

苏难为他效命，她信任那个人，或许并不比她对他的信任少。

吴邪清楚苏难这个人，能被她真正放在心里的东西少之又少。

他在苏难心里的位置，可能还比不上那个后来居上的老板。

吴邪脸上的神情慢慢凝了起来，他隐约觉得有些失落，甚至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

他的手自苏难脸上方停了许久，还是没有继续。

他叹了一口气，想收回来，却发现有人正看着他。

吴邪的动作一僵，他转过头，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的烟。

他见过这个人，那是苏难铺子里的二当家，在杭州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吴邪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小二已经很自然地走了过来，苏难被他的动静一下子惊醒了。

小二站在她面前：“小苏，借个火。”

苏难一睁眼就看到了吴邪，她脑子霎时错乱，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只能先应了小二一声，从大衣兜里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小二弯了弯腰，嘴里叼着烟凑到火前。

吴邪从来没想到过苏难会给一个男人点烟，也没想到过这幕场景会让他心里如此不舒服。

苏难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一见到她，她的心就剧烈地跳起来。直到看到他，她才知道她有多么想见他。

看到吴邪似乎没事的模样，她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

苏难吸了口气，收起打火机，却忽然不敢去看吴邪了。

她放在柜台下的手紧紧攥着打火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和之前一样跟吴邪打个自然的招呼。吴邪为什么会来找她？他的病不是很严重吗？这才几天，他就出来了？

小二指了指吴邪："他刚刚想吃你豆腐。"

吴邪："……"

他几乎是立刻就看到苏难的脸冷了下来，她平静地道："二当家，我出去一下。"

小二坐在沙发上朝她摆摆手："早点回来。"

苏难点点头，绕过柜台，一把扯住了吴邪，把他拉出了铺子。

吴邪试图解释一下："我刚刚……"

"行了。"苏难并不想听他说那些："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