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告诉我，为什么跟他结婚（2/2）
“去我房间去一下医药箱，谢谢了。”云笙歌喊了周围的一名女佣。
女佣速度挺快，很快便将医药箱取了下来。
云笙歌接过来，将棉签、碘伏、纱布都准备好，“你自己擦一下。”
“嗯？”
“你手又没事。”
“好。”商郁北应了一句，默默接过云笙歌递过来的棉签。
看似是听话的，但等他真的开始上药，他便皱紧了眉头，一副隐忍着痛意的模样。甚至，连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云笙歌不禁心软，“很疼吗？”
“不疼的。”商郁北笑，“男人说疼，多丢脸。”
“呵。”云笙歌就差翻白眼了，她蹲下身，又取了一个棉签，蘸药后，缓缓给他擦拭着。
商郁北嘴角浮现一抹得逞的笑。
只是，他唇畔的笑容没持续多久。
余光瞥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薄唇紧抿，拉成一条细长的线。
很快，他反应过来，背对着门的位置，臂肘抵在沙发上，压低了声音，“疼……轻点……”
云笙歌顿时收回了手，不敢碰他，“很疼吗？”她自己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温和。
商郁北眉头微蹙，闭着眼，唇瓣微张着，发出虚弱的声音，“轻一点，好不好？我疼。”
他的声音很怪，云笙歌总觉得有点像那事儿之后的声音。
“我会轻点的，你忍一下吧。”他那样子似乎是真疼，云笙歌也不能妄自揣摩。但他也太娇弱了吧？
商郁北嘴角扯了扯。
梁锦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胸口泛酸。
他甚至不敢进。他总有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
“梁少，您快进来。”龙管家陪着云素玲去逛了早市，回来后，便看到梁锦年在门口站着。
云素玲也看到了人，还不等变脸呢，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一愣，慌忙扭头。
陈婉茹抱着胳膊，笑出声，“你这胆儿也太小了吧。”
云笙歌听到外头的声音，刚好帮商郁北上完药。
站起身，将同女佣使了个眼色，让女佣将茶几上的药物收拾好。
梁锦年跟她的目光对在一起，顿时笑开了。跟她点了点头，便走上前，“老商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
云笙歌嗯了一声，“婉茹阿姨在外面？”
梁锦年眼底带笑，点了点头。
“你先坐会吧，我先出去迎迎婉茹阿姨。”
“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云笙歌回答。
梁锦年说，“好。”
商郁北的笑容早已褪得一干二净。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相当幼稚，她心疼又如何？仅仅只是出于妹妹对哥哥的心意罢了。
她越是落落大方、不遮不掩，越是说明，她已经从那段感情里脱身了。
云笙歌出去后，梁锦年便坐在了商郁北对面。
商郁北闭着眼，靠在沙发上。
“你最近不在公司，我也没招了，只能今天给你。”梁锦年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商郁北缓缓睁开眼，低头一看，梁锦年推给他一份文件。
“辞呈？”商郁北眯起眼。
“我的辞呈也没人敢批。”梁锦年简单解释了一句。
商郁北捏了捏鼻梁，倒也没问为什么辞职这种愚蠢的话。
“我不同意你娶她，这跟你在不在环北干，便没有关联，所以这份辞呈我不会批。”
梁锦年比上次聪明多了，这一次，他神色自然，像以往一样吊儿郎当的，“就没听说过谁家哥哥插手妹妹婚事的。”
商郁北咬牙，“我家。”
“反正我辞呈给你了，明天不去公司了，你快点招人。”
商郁北握着手，他的臂肘抵在膝盖上，拉近了跟梁锦年的距离，压低了声音说，“第一，你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我不能确定，过了这股新鲜劲儿，你会不会讽刺她。第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第二是什么，商郁北烦躁，“这一点就够了。”
梁锦年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他害怕在云笙歌面前暴露了他的感情，但商郁北早就知道了，他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她……是我的缪斯。我身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是她的。我如果犯了错，净身出户。”
他说得这么认真严肃，将商郁北埋在心里的话光明正大地说出了口。
“她总得结婚的，老商。”梁锦年叹了口气，“相信我，我是最好的选择。”
商郁北敏锐地抬起头，眯着眼凝视着他。
梁锦年被商郁北看得心里不安，挠挠头，他咳嗽了一声。
好在这时云笙歌跟云素玲进了屋，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云素玲扯着云笙歌走进来，掐了下她的手臂，“看你做的好事，刚回来两天不到，来提亲了？”
云笙歌低着头，淡淡道，“那就应下来就行了。”
“不行，没有这么唐突的事儿。你在着什么急？”
“您就答应吧妈妈。”
云素玲恼火，但又舍得朝云笙歌发。
“给我个理由。”
云笙歌仰着头，“喜欢，很有安全感。我晚上，经常做噩梦，跟他一起，就不会做噩梦。”
一句话，将云素玲堵住了。
云笙歌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被商郁北听到。喜欢、安全感、跟他在一起，这些词语，要么是表白，要么是诉说亲密，商郁北毫无预警地直接面对这些话，心仿佛被撕碎了。
这种形容还不足以形容他的痛，是那种被撕碎了，然后踩在脚底下，疯狂碾压的痛，痛到极点，逐渐便麻木了。
打开笔帽，他迅速在梁锦年的辞呈上签了字。
之后，商郁北便以公事的借口离开了。
云笙歌侧目，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又重新看向云素玲，“妈，把伯父伯母请进来吧。”她换了称谓。
……
商郁北前往了公司，进来办公室，他的情绪便掩盖不住了。
只是他不敢发泄，一旦发泄，他心底里就有一股邪恶想要涌上来。
一下午，商郁北都沉浸在公事中。忙到最后，天色暗沉，整个城市霓虹骤起。
在顶楼站了许久，等他的情绪压制下来，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回去后，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传出云笙歌平淡的声音。
“不用举办婚礼。妈，您不用忙活。”
云素玲用了很久消化掉女儿要嫁到梁家的事实，可如今，她却不打算举办婚礼。
云素玲一股火上来了，“今天咱就开诚布公地说一说。”
她坐在沙发上，手指着对面的沙发，“去坐着。”
云笙歌没说话，静静地坐下。
“您说。”
云素玲气得胸口憋闷，她敲了敲胸口，接过龙管家递过来的茶水，喝过后，她说，“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还对你哥有感情？所以这么匆匆忙忙找了个人嫁出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会爱人了，就打算找个人嫁了，堵住我的嘴，不让我给商郁北介绍对象？”
门外，商郁北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隐匿在暗处。
阴暗处，商郁北湛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身上的气质冷冽。
他的舌尖定顶了顶脸颊，双手用力握住，手背上凸起了青筋。
是因为他吗？因为他和她之间必须要有一个要结婚的，所以她就选择结婚吗？
商郁北回想起在墓地时她说过的话，她说，让他找个真心喜欢的人过好往后余生。
真心喜欢？
现在看来，这四个字很可疑。
况且，之前有一次在医院外，他讽刺梁锦年不安好心，直接被梁锦年送了拳头吃。梁锦年就算喜欢，也断然不会娶她的，不可能两三天就变了感情。
商郁北的脑子在高速运转。
屋内，云笙歌的手交握在一起，不断摆弄着，“不是。”
“不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好好举办婚礼？你给我个交代。”云素玲步步紧逼，“我已经松口让你们结婚了，既然你说了喜欢，我也能接受。可你告诉我，为什么不举办婚礼？”
云笙歌没想到云素玲这么敏感，“我只是不想让您太操心，如果您想我举办，那就举办。”
云素玲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妈妈放心？婚礼是女人一辈子最神圣的时刻，你怎么能这么吊儿郎当？你让妈妈怎么相信，你是真心想嫁人？你让妈妈怎么能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妈，真没有隐情。您相信我。”云笙歌坐在云素玲的身旁，轻拍着云素玲的后背，放柔了声音，“别哭了，我都听你的。我正儿八经的，好不好？”
“真没骗我？”
“真没有，我一定会幸福的，妈妈。”有了宝宝她一定会幸福的。
云素玲的情绪这才被平复好。
*
将云素玲哄好，送进卧室休息，云笙歌吐了口气。
关上门，她朝自己的房间去。
手刚碰到门把手，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下，“笙歌。”
听到商郁北的声音，云笙歌转过身，“嗯？”
她应了声，幽幽抬起头。
然而，等她看向商郁北，商郁北突然拿出了打火机。
在云笙歌的记忆里，商郁北好像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
她的目光不自觉跟着打火机。
只是，商郁北似乎不是打算用打火机点烟。
打火机在他的手里打了两三圈转，紧接着，猝不及防间，他打了火，蓝白色的火苗在面前跳跃。
云笙歌盯着明火，终于意识到这是催眠。
然而，已经晚了。
她捉不到自己的意识了。
“告诉我，为什么要固执地跟梁锦年结婚？”商郁北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