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双（九）（1/2）

菅兰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懵。他做了许多梦，梦境与现实相互交织，不断重组，叫他睁眼的瞬间，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是清醒的。

直到一声推门声响起，门外的人走进来，走到他床边，俯首望着他。

他这才想起来，昏睡过去之前，曾躺在这人的胸口上，撷取过片刻的温存。

但如今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子修没说话，弯下身来将他扶起，替他小心地垫好身后的枕头。

菅兰一直盯着他看，从他弯腰时垂落的头发到修长的手指，一笔一划，想要把眼前的人绘进记忆里。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菅兰说。

“城主正在全城搜捕我们，恐怕我们已经暴露了，你如果身体无恙，今日我们就得离开了。”子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需要离开了。”

菅兰掀开被子下床，动了动身上的关节，确认自己除了脑袋还有些胀痛以外身体已经没有其他不适了。

他转回身去，对着子修说道：

“我知道是谁在瑶山对子瑜下得手。”

他右眼上的封印已除，血红色的瞳孔盯着子修，像盛着浸满鲜血的深潭。

醇厚的香气氲满整个寝殿，袅娜的轻烟正徐徐从香炉盖子上的小孔里飘出，不知是谁的手伸过来，手指在上头一点，那轻烟就戛然而止消散无踪。

城主在他那张铺得软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耳朵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动静，他有些不悦地咂咂嘴，手下意识往身侧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眼睛没睁，正想出言训斥随侍的下人，眼皮突然感应到了光亮。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他睡觉的时候点灯？

他此刻内心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高峰，一边撑着床准备起身一边不舒服地睁开眼适应光亮。

房内寂静无声，不要说他之前召进来的那些美人了，连往常随侍的仆从都见不着，偌大的寝殿中，只有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正朝他的榻前走来。

见他醒了，其中一个加快脚步上前，一脚跨到他的榻上，逼近来盯着他。

那张熟悉的脸庞叫他惊得一下睁大了眼睛，撑着床忍不住往后仰了一段距离。

那人指着自己的脸对他说：

“应该还没忘记我吧，兰？”

“你……你……”

床上的人在听到“兰”这个字时眼里闪过厌恶，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恐惧吞没了。

菅兰一伸手，扯过他的衣领，粗暴地将人拉到面前来。

“怎么？怕成这样？不是都在找我么？”

他见兰依然一副被吓得回不过神的样子，眼底的戾气愈浓，抬起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手指用力，逼得他正视自己。

“瑶山的孟极，是你派去的吧？”

“不是我……不是我……”兰艰难地摇着头。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捏得兰脸上的横肉都开始变形。

“当了这么多年陆吾的走狗，都被放出来了，还这么护主吗？”

兰在听到陆吾的名字后停止了挣扎，像是被他的话给惊住了。片刻后更加慌张地想挣脱他，一边挣扎一边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让我传信……我不能抗命的，你知道的！我…我反抗不了的……”他说到最后，脸憋得通红，眼里的恐惧更甚。

菅兰稍稍松开他。

兰好像更加激动了，他反抓住菅兰的袖子，继续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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