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沈熙讷讷地说：“我看你睡得香，想让你多睡会儿。”

方正清哦了一声。

他们身后是没有围墙的营房和高炮阵地，三面稻田，不远处是村庄。

两个人就那么端着枪站着，四处是呼呼的风，未融的雪在月亮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光。

方正清突然说：“其实我是知道当初你放水了。最后一次打靶的时候，你眼睛看的不是靶心。”

沈熙：“……嗯。”

“其实愣子还告诉我，你总把最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方正清转过头，夜晚为他镀上了暗色的边，他说：“沈熙，你是不是老家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弟弟，要不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沈熙抚上方正清的脸，顺着夜色一点点划过他的轮廓，最后停留在他浅色的唇上，他宠溺地笑了：“不是，我无父无母，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喜欢他，便想对他好。”

“可……可是我们都是男的……”方正清垂下眼，却没有拍开沈熙的手。

“嗯，”沈熙点头“我知道。所以你要和我好吗？”

方正清的脸红得快滴血，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我……我们这样不正常……不……不会有孩子的……大伙儿……也……也可能瞧不起我们……”

这些沈熙都不在意，他天生情绪就比别人少，为数不多的心动与细致都用在面前这个人身上。他耐心地听他说完，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你想和我好吗？”

方正清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将头埋到沈熙怀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