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比试当日，籽言起了个大早，拖上了还在磨磨蹭蹭梳妆打扮的灵儿，赶到演武场集合，此次比试玄机玄策二位长老都没有来，只交代了琏泽，太子殿下会全权负责此次比试，他只要带领好众弟子参加就行。只见场中已经立着个一人多高的物件，上面用幕布遮着，教人看不见是个什么东西。
“搞得这么神秘啊，我还以为就是比划比划拳脚呢。”灵儿伸着头迷惑的说，其他同门也是窃窃私语，摸不着头绪。
“同门内大家所学都是同一种仙法，平日里想必也时时切磋，此次比试要是再老一套，实在没什么新意，今日我们就换个法子。”昊玥挥手示意身边的贴身侍从尘因拉下了幕布，众人终于瞧见底下竟是一面黄澄澄的铜镜。
“此物乃是蓬莱仙君用蜃气注入的梦魇镜，特别之处在于进入镜中就会见到自己所惧怕的事物，记住一切皆是蜃景幻象，不会伤及各位性命，心思越是纯净者越是容易通过，但这心中若是执念太深，容易入了魔障，我已命人在里面放置了九个匣子，谁先得到匣子就算胜出，能够进入下一轮比试。对了，虽然每人都从此镜进入，空间却都不同，你们只能各凭本事，自求多福了。”昊玥看着众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什么，竟然不是修为比试啊？”人群中有人失望地说着，也有人觉得庆幸的，籽言就属于后者。
“言儿，”琏泽走到籽言身边关照，“呆会进入镜内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切莫逞强，若是不行就赶紧出来。”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很好奇会在里面见到些什么让我害怕的呢，来什么，我就揍什么，我有信心，定能取得匣子。”籽言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样子，周围同门们见此面面相觑，都表示真有点羡慕这个缺心眼籽言，昊玥在一边见她如此不做作的样子，却觉得越看越欢喜，用折扇遮着自己勾起的嘴角。
琏泽朝籽言点点头，就拉着她手率先走入了镜中。
进入镜中四周陡然黑暗下来，籽言手中一空，方才还拉着的琏泽已然消失不见，她仔细分辨了一会，看见前方现出了一点点光亮，她寻着光亮处往前走去，突然间豁然开朗，却是人已身在后山处，一个熟悉的白色人影在山崖边负手站着。
“琏泽师兄！你竟然在这里！”籽言高兴地飞奔上前，伸手就想拉住琏泽的手，却不想手下一滑没抓住，她低头看看自己得手，竟然沾了满手的鲜血，心中大骇，“师兄你怎么受伤了？”说完忙把琏泽转过来对着她，她看到琏泽脸色惨白，嘴角上衣服上均是血迹斑斑，“言儿……我要走了……”说罢他就纵身跳入了山崖。
“师兄！”籽言想也不想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山崖下是一片深潭，冰冷的湖水一下没了她头顶，师兄！师兄！她朝着那沉下去的白色人影奋力游去，好不容易抓住了衣角想把人往上拉，却被琏泽猛然抱住，“言儿，就这样陪着我吧，你不是最喜欢跟我在一起吗，我们便这样沉沦到底永不分离好不好。”
琏泽的声音蛊惑的直接传入她脑海中，震的她心神一晃，一口气没憋住差点呛咳起来，那双手却越箍越紧，似要把她全身骨头都碾碎般，两人往水底阴暗处越陷越深，眼看就要同归于尽，籽言重重咬了舌头一下，痛楚让她清醒了几分，你不是师兄，师兄最保护我，才舍不得让我去死，你是蜃景，你是假的，她一掌挥出，那“琏泽”好似水墨般散开消失了，湖底下突然有个小亮点一闪一闪，籽言潜了下去打捞，是匣子！她刚一拿住湖底风景已然不见，这人已经是回到后山桃树下了。
呼，好险啊，她欣喜的看着手中匣子，我这算不算是已经完成任务了？仔细想想这也挺简单的嘛，正高兴着，突然手中匣子不见了，一个人飞掠下伸手拿走了匣子，籽言整个人就落在他的阴影之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昊玥挽起她一缕青丝，轻轻一嗅，“好香。”还不等籽言有所反应，就落入了他炽热的怀抱，“让我带你去看尽这六界繁华，四季更迭，天涯海角。凡人短短数十年，良宵美景岂可付诸东流，”他妖孽般的脸越凑越近，暧昧之极，“籽言，既见君子，不我遐弃，如此，可好？”眼见就要一亲芳泽，籽言伸出手朝着太子殿下脸上左右开弓，居然还敢在她面前提凡人二字，欠打！接着一把抢夺回了匣子，那“太子殿下”也如同雾气般，飘然一散就不见了。
下一刻，籽言就回到了演武场梦魇镜边，竟是已经通过了梦魇镜考验，想到刚才镜中的绮丽遭遇，她仍感到面红耳赤，朝坐在一边的昊玥狠狠剜了一眼，小声啐道：“登徒子，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留下太子殿下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她，不知哪里又招惹了这个暴脾气的小辣椒。
籽言四下张望，她居然是最早一个完成任务出来的，其他弟子也有早出来可是却没有带回匣子。过了一会，秦思思拿着匣子出来了，他磨磨蹭蹭走到籽言身边：“师妹，恭喜你啊，拿到了匣子，你……伤风都好了吧？”
“你说呢？你是不是想试试看啊？”籽言撸了撸袖子，露出两截白藕似的手臂。
“不了不了，大师兄已经罚过我了，好师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秦思思求饶道。
“哼！”两人正嬉闹着，蝶舞拿着匣子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她多看了籽言几眼，竟然生出了几分惧怕之色，扭头走到演武场角落去。
这程蝶舞今天吃错药了？哼了一声，不说点怪话就走了，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真不像她的作风，籽言疑问地看看秦思思，秦思思耸耸肩摆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蝶舞在角落里阴沉地看着梦魇镜，刚才在镜中，她又重温了十年前被籽言伤了那次，当时年纪尚小，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这次重新体验，那种压迫感让她不寒而栗，她还看见若干年后，她竟然输在籽言脚下，一败涂地，这怎么可能！我堂堂方壶掌门之女，玄机长老的得意门生，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凡人！这怎么可能是我惧怕之物！但刚才身临其境之感，让她出来后仍然心有余悸，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程蝶舞绝对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陆陆续续还有人出来，籽言数了数，眼见拿到匣子的人已经有七个了，琏泽师兄却还没有回来，她开始焦急起来。
“籽籽，”灵儿从镜中出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抱住她，“这里面好可怕，人家差点就出不来了，还好，匣子总算拿到了。”第八个匣子！籽言无暇安慰灵儿，紧紧盯着镜子，片刻后，琏泽终于出现，手中拿着最后一个匣子，她一步上前，“琏泽师兄！”琏泽朝她摆摆手表示无妨，可他衣衫凌乱，脸色也很是苍白，籽言觉得奇怪，以师兄的修为，怎么会在镜中耗费这么久时间，还这么疲于应付的样子。昊玥在一边看了琏泽这幅模样，也是若有所思。
“九个匣子都已取出，其余人等均属淘汰，各位先行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第二场比试。”尘因宣布道。
“太子殿下。”蝶舞走到昊玥面前拱手后说道：“今日的比试未免简单了些，都没有机会展露我门仙法精妙之处，这之后的比试殿下是否能提高难度，让我等弟子们一试身手，也省的让某些浑水摸鱼之徒有机可趁，降低了此次的比试水准。”
昊玥眯了下眼睛，看了看蝶舞，毫不犹豫说道：“好，就依着你的意思，我必定提高接下来比试的难度，让姑娘如愿以偿。”
蝶舞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受宠若惊，抬眼妩媚含羞地看了看昊玥。
就知道这个蝶舞不会突然转了性，竟然来这么一招，在众人面前暗指她浑水摸鱼，提高难度就提高呗，谁怕谁！籽言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其他弟子里落选的唉声叹气，获胜的喜气洋洋，分享了几句经验心得就各自解散了。
“师兄。”籽言看到琏泽想跟他说上几句，问问情况，没想到琏泽居然听都没听到，失魂落魄般就自顾自走了。
籽言回到房中，越想越奇怪，琏泽师兄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他在镜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灵儿，”她摇晃着躺在床上装死的灵儿，“你今日在镜中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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