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青雀庄在何处?”
“这……”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老人一怔。转瞬间,只见一道寒光闪起,对方不知何时已是明剑出鞘,直抵咽喉。
“饶命啊……”
“带路。”
“不……客官,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陶雪义眼神冰冷,眼中的老人浑身哆嗦不止,连连摆手。突然,茶铺外的骡子发出一声嘶鸣,陶雪义闻声望去――只是这一秒的分神,刚才还在连连求饶的孱弱老人趁他剑锋一窒,瞬间抽出怀中匕首,珰!一声脆响,老人内功竟是不俗,用五寸匕首架开了长剑,一个打挺,便向陶雪义袭来!
长剑被老人一发内力灌入,竟颤动不已,右手渐觉麻木。陶雪义换剑在左,右手抡起掌法,空手入刃,避开突袭而至的刀锋,虎口一转,猛朝对方刀柄处一拍,掌法快且柔。老人见被卸招,立刻抽身,然而手部却已被紧紧扣住,陶雪义虎口运力,骨节发出破裂的声响……
“啊……!”
老人发出痛苦的嚎叫,骡子更是嘶鸣不断,惊起一阵刺耳的鸦啼。
陶雪义松开手,长剑一指,话音依旧:“带路。”
鸦啼阵阵,野草枯枝布满坡顶。陶雪义将马置于坡下,在老人带领下走上黑岩岗。
丛生的杂草长了半人高,老人捂着受伤的手,佝偻的身影默默走在前方,跟随在后的人手握剑柄,隐隐散发着肃杀的气息。老人微微躬身,拨开一处草丛,底下是一条不甚明显的平沙小道,陶雪义随他踏上小道往前走。山坡的顶部并不宽广,小道所向之处是下坡路。居高临下,山坡后的景象逐渐呈现,黑岩岗的真容在陶雪义眼中明朗起来――这处山坡是个“屏障”,石山与山坡之间是一片山坳,小道绵延,直至山坳处。山坳窄而深,阳光晦暗,然而那处的丛林却生得茂密,不同于山坡上的干枯荒芜。
奇诡之所在。
陶雪义凤眼微狭,而那老人走得却快,他撩起衣摆,往小道走了下去。
又到坡底,面前是一片黑压压的槐树从,树木追光疯长,交错的枝干看着极其诡异。
“青雀庄当真在此处?”
“若你怕了,何必来此?”自知对方的剑又抵在了他的脖子处,老人哑声说着,继续前行。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树丛,脚踏在地面的枯枝杂草发出脆响,树丛中一片死寂。
昏昏然,前方树枝交汇处透出一丝微光,树丛与山石怀绕下一幢四四方方的黑影坐落在深处。
陶雪义剑锋一横道:“里面有多少人。”
老人驻步,声音微颤:“……只一人。这里被关押的,只有一人。除我之外,未曾有人知晓这个所在,现在,也只有你我……”
“是么?”
“你既然找到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被关押的是何人?”
“知道。但是你说谎了。”
周围死寂的丛林中,不止两人的气息。陶雪义剑锋一凛,嗖的一声剑刃破风,往对方要害处就是一刺!老人瞳孔一张,眼看那夺命之势转瞬可及,是躲?是反击?
“呵。”竟是嘴角勾起了冷笑。
就在陶雪义挥出利刃,只待见血之时,一团烟雾炸地腾起,霎时间充斥了四周!
“……!”果然是埋伏。这突如其来的奇袭让陶雪义始料未及,他收剑连退几步,却已觉不妥。
“哼。”他立即闭眼屏息,再接连几个翻身退出烟幕所及之处,然而那烟幕中却有几道寒光,如影随形一般疾驰着冲他飞来,他听得锐利的风声,睁眼迷离,旋转剑身一一挡开,再猛然踏地,向上飞跃而起脱出烟雾范围――
“死吧!”紧接着,几个蒙面人破出烟幕,手上明刀闪烁,一齐朝他迎面砍来!
林中落叶断枝交杂飞舞,刀剑拼击之声交织不绝,陶雪义以寡敌众边退边战,刀来剑去几个轮回,蒙面人见围攻得势,穷追不舍,摆出刀阵将陶雪义逼到阵中,数人同时横刀,迅疾刺去――六合刀阵,量那匹夫也是九死一生!正在蒙面人势在必得的书剑,只见那抹绀蓝身影轻盈,一个旋身,竟然踏在刀背凌空而上。
“什么?!”
剑者蹬开最后一把刀,在空中一个完美的翻转,蒙面众人被他俯于身下,众人抬头时已为时已晚,一缕白光从上方身影手中霎然蹿出,白光绵延竟是一把软剑。
“啊!!”刀阵中的蒙面人顿时如被烈风席卷,陶雪义剑路如鞭,落体的同时,剑走游龙,朝四方削去――剑到之处蒙面人的上半身皮开肉绽,哀叫声四起,阵型已然崩溃如泥。
绀蓝的身影轻盈落地,软剑浴血,他利落地把剑一甩,血水溅地。
唰。
随着那血落之声,蒙面众人身上的皮肉伤顿时往深处开裂起来,顿时刺耳的惨叫穿破丛林,往体内深深裂入的伤口撕裂了大脉,蒙面人个个血如泉涌,哗然倾倒。
丛林,再次只剩死寂。
陶雪义收剑,重归寂静的丛林只剩他一人的喘息。对付那四个敌人虽然对他而言是游刃有余,但刚才的烟幕如果不出所料,应是有毒。为了迅速打倒全部,他不得不使出了焚身剑,然而当他一运寸劲便意识到不妥,此毒入侵气脉,收功时已觉气脉逆流,檀中淤堵疼痛不已……陶雪义抚胸调息,手上也是鲜血淋漓。
方才以一敌众,始终是伤及了皮肉。他撕下一片衣摆扎在手臂伤处,拾起蒙面人散落在地的两把朴刀往腰上一别,继续深入林中,踏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