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催婚（2/2）
“确实不衬，朕还是更喜欢票姚校尉的军装。”他将蝉衣随手丢给侍者，坏笑着走过来。
“您不是留在犬台宫用膳吗？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赶紧岔开话题。
“朕挂念你呗，随便吃了点应付赵国那帮人，中途开溜过来看你。”帝王四处张望一番，诧异道，“仲卿已经走了？”
“是的陛下，大将军身体欠佳，已先行告辞。”宦者应道。
“朕知道了。”天子点点头，指着桌上一摞十几封竹简，“这些奏章都是公孙弘递来的？仲卿可筛过了？”
“陛下，大将军留话说，他不敢私筛公孙丞相的奏章。”
“行行。去病，朕有些头疼，你来给朕一封封读吧。”他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陛下，这封是淮南王向您问安的。”第一封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全是废话。
“你帮朕批。”天子坐到我背后，双臂环住我的腰，上身沉沉地趴在我背上。
我执起朱批，努力地试图把“朕安”二字写得好看点儿。
“这封是劝和亲的。”
“不允。”
“劝罢置西南夷的。”
“公孙老头还真是契而不舍！”帝王爆了一句粗口，“不允。”
“这封是赵王为狱中的赵太子求情的，说愿意捐出赵国勇士，加入咱们中央军，抗击匈奴，为朝廷效力。”
“朕看看。”天子凑过来扫了几眼，嘿嘿一笑，“哈，铁公鸡终于肯拔毛了，甚好甚好。下御史，给张汤去办。”
“今年荥阳郡的赈灾拨款预算，右内史汲黯的奏章。”我合起赵王那封放在一边，接着读道。
“已阅，下司农，给桑弘羊审核。”
批了半晌，终于翻到最后一封奏章。
“陛下，这一封是武强侯庄青翟的，他劝您早立太子。”
“陛下？”
久久未得到回音，扭过脖颈一看，天子已经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悄悄从那双臂弯里钻出来，拾起掉落的披风搭在他的肩上，对着宦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溜出宣室殿，朝家的方向奔去。
赵国太子刘丹被他大舅哥告御状揭发后宫乱伦，已经在大狱里蹲了好些日子。赵王刘彭祖心急如焚，他在奏章里痛骂的这个叫做江充的大舅哥，正是天子今日跑去犬台宫接见的人。
为了筹集资金、补充国库，居然屁颠颠跑去接见江充那种芝麻绿豆级别的小人物，汉室天子这种活计，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做。
***
夜深人静，大将军幕府内，秋蝉声声鸣寂寥。
黑暗中，我蓦地睁开眼。
月色下，枕边人翻了个身，发出痛苦的轻哼。我拨开他捂住腹部的手，掌心抚上那处疤痕，小心翼翼地轻揉。
大将军遭刺客刀伤，腹腱受损，几个月来一直无法骑马；近日天气转寒，想必伤处疼痛又开始严重。
“疼到睡不着吗？”我关切地问，“需要喝止痛药吗？”
“不用了，揉开以后就好多了。”二舅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我执过巾帕，拭去他额间渗出的汗珠。
“挑水这种事情仆役去做就好，您千万别再逞强。”今晚一回家就看见大将军趴在井台边上捞水桶，差点儿没掉下井里；我按捺不住，直接对着一旁手足无措的家仆发飙。
“我只是想多做些复健，争取早日康复。”二舅望着我，神色中露出一丝腼腆，“腰腹一直使不上劲儿，不能给去病带来快乐，对不起。”
对于男人这种尽管直白，却胜过一切甜言蜜语的床笫间情话，我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和舅父在一起我已经很享受了。再说，比起我自己的感觉，我更希望看到舅父快乐。”我在他的唇畔轻啄。
二舅翘起唇角，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去病这么善解人意，若是娶妻成家，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空气中一瞬间的沉默。秋风挟裹着凉意，吹进窗棂间的缝隙，推动纱帐轻轻摇弋。
“我不娶妻。”我坐起身，盯着二舅的眼睛，一字一顿。
“长安城那么多姑娘来府里说媒，去病一个也没看上么？”
“我不喜欢女子。”
“你是不是一直没碰过女子？”从我尴尬的眼神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二舅语重心长地补充道，“女子有女子的好处，至少可以给你留下子嗣。去病若是生个小去病，一定同他阿爹一般可爱。”
“我才不要生孩子。”我背过身躺下，赌气不理二舅。
温热的身躯贴靠过来。沉寂良久，对方忽地吐出一句令我浑身血液翻涌的话。
“要么，今晚你试试在上面罢？”
“呃！”身下人仰起头，喉间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弄疼您了吗？”置身于天堂里巡回的我终于捡回一丝清醒，后悔不已地询问。
“我没事，你继续。”二舅皱着眉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许久不做下面的那个，有些不习惯罢了。”
得着男人的许可，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面前的这具躯体我已格外熟悉，今晚我却是头一回得以从另一个角度欣赏那宽阔的肩胛和劲瘦的腰肢，分明的骨节和紧致的腠理。
被舅父身后那处圣地缓缓吞噬的时候，无与伦比的餍足感自下身相接之处直蹿上后脑勺。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深陷情欲、隐忍纠结的表情，我兴奋得连脚趾头也蜷曲起来，扣住男人的臀将他带向我，止不住地呻吟着，撞击着，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自此永不分离。
“舅父，我爱你。”情欲的浪潮伴着白光侵袭过四肢百骸，我保持着相接的姿势趴在二舅身上喘息，一遍遍吮吻着对方光滑的脊背，不停重复着这一句话，仿佛此刻天地间只存在我和他二人。
二舅伸手钩过我的脖子，热切地吻上我的唇。
“和女子做这种事，会更快乐。”激吻的间歇，他依旧不忘劝说我娶妻。
“我不要。”心满意足的我抱着二舅开心地啃来啃去，屏蔽一切我不希望听到的话语，自顾自地宣告着对男人的占有，“我谁都不要，我只要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