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三）（1/2）
两人的打闹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作为刑侦三科唯一的李队官方指定值班同事，陶冼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了一句“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博博，出事儿了。你打电话给李队，我去联系检视科，准备出警。”陶冼交代着，拨通了检视科的电话。
警笛拉扯着嗓子，一路高喊着，开出了市局。
陶冼和赵博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报案的女人穿着睡衣，身上裹着大大的外套，正非常不安地在楼道里来回踱步。
因为是周六，临时通知的检视科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赶来，陶冼和赵博第一时间拉起了警戒线，保护了现场。
这里是Y市被称为黄金住宅区的地带，交通线都在这里交错，距离商业区十分近，周边还有不少学校，这一片的公寓楼住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庭。
事发地是在靠近马路这边的公寓：泊居楼8层，一个单身公寓里，发现了一名死去了很久的女尸。
Y市的冬天气温一直在零下几度徘徊，公寓的窗户大开着，室内冷的和外面没有差别，尸体在寒冷的天气里不知道挺尸了几天，一直到今天接到邻居的报警。
早晨有一个男孩儿过来敲门，敲得很大声而且持续了很久，邻居是个普通的白领，昨晚刚加了班，一大早被吵醒，正想出来骂人，发现敲门声停了。
一直到中午，整栋公寓发生了停电，一开始白领误以为是跳闸，去查看这一层的电闸的时候，发现只有4号房的电闸是关闭状态的。越想越不对劲，这才报了警。
陶冼一边做着简单的笔录，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尸体的第一发现者就是这个803室的女人和负责开门的物管。
交代了注意事项以后，陶冼便踏入了804的房间。
赵博正站在冰箱门前捏着鼻子，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嫌弃，一阵阵食物腐烂的味道从冰箱里传出来。
尸体没有任何的外伤，表情也并不痛苦，甚至嘴角还带着微笑，端正的穿着睡衣，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虔诚的睡在床的正中央。
小小的空间里乱七八糟的放着各种杂物和快递箱，桌子和茶几很有李卅在档案室那张办公桌的风范，堆了个满满当当。
陶冼随手拨弄了一下茶几上的杂物，各种品牌的化妆品护肤品随意的扔着，还有像是发夹、胸针一类的小饰品，一个装了半罐纸鹤的小罐子，速溶的咖啡、奶茶……
“李队还有多久到？检视科呢？”赵博关上冰箱，一边走向尸体一边随意地问。
“李队估计还要半小时，检视科刚刚电话说已经在市局集合、整理工具和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陶冼走过去打开了刚被赵博关上的冰箱门，里面除了啤酒还有不少鸡蛋、没吃完的外卖，腐烂的味道应该就是从这些外卖盒里传出来的。
站着思索了一会儿，陶冼掏出手机，拍下了凌乱的桌面，陶冼把照片发送给了林休。
【陶冼】：［图片］.jpg
【林休】：？？？
【陶冼】：你怎么看？
【林休】：哈哈哈这是啥？？？
【陶冼】：推理游戏。玩吗？
【林休】：噗！玩！
没过多久，林休的回复就弹了出来。陶冼一条一条的对照着观察起了桌上的东西，忍不住发出了感叹：女孩子某种意义上，真的好厉害。
“讨喜……这个女人……好像死了很久了……”赵博的声音传来，陶冼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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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锁的铁门被打开，整齐的脚步声里混杂着一个散步般悠闲的人。
有人走了过来，伸手摘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后缓缓睁开，一双碧蓝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哟～蒋大校，我这么任性真是不好意思，劳烦您了。”穆尔满意的看着眉头紧皱的军官捏紧了拳。
“人，我给你带来了。那么你要怎么保证，你给我们的情报一定是真的呢？”蒋大校一把拉过了一旁的男孩儿把他推到了穆尔的身边。
帝癸的双手被拷在了背后，他的双眼被蒙住，脖子上项圈的红灯一闪一闪的亮着光。
“大校，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个商人，我们经商之人，自然是诚信的。”穆尔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军官眯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一旁全副武装的士兵上前在穆尔的脖子上也装上了项圈。
穆尔吹了个口哨，笑道：“不愧是大校，下了血本了啊。未来有机会合作，这个高科技项圈一定有不少人想要。”
“如果你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军官把一个钥匙扔在了穆尔身上。转身头也不回的领着士兵们离开了房间。
大开的房门里，躺椅的两侧传来了机械解锁的嘀嘀声，穆尔身上的束缚带齐齐松开了。他慢慢坐起身，长时间的绑缚让全身的关节个肌肉都酸酸麻麻，绷带下的枪伤还在隐隐作痛，穆尔拿起钥匙揣进了兜里，伸手扯下了帝癸眼睛上的黑色布条。
“哟，小鬼。”穆尔看着帝癸那双小兽般的眼睛正高傲地瞥着自己。“真好奇，姓蒋的带人把你从赵博身边夺走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帝癸恶劣的笑着靠着躺椅坐了下来，“是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穆尔看着这个毫不把自己，甚至军方当回事的男孩儿，突然觉得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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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装进尸袋抬出了804号室，小吴朝着李队敬了个礼，带着检视科的其他同事撤离了现场。
李队疲惫的看着暮色浸染下的街道，昏黄的灯炮闪烁了两下，亮了起来。吐完最后一口烟雾，已经烧尽的烟头被按在了楼道拐角的垃圾桶上。
“李队，取证已经结束了。”陶冼脱下了手套，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指。
“嗯，撤吧。”李队说完这句话，拖着步子走到电梯旁按下了“↓”键。
陶冼松了松领带，回头叫了声赵博，一起离开了泊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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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地回到家里，陶冼看见李卅正坐在窗台上，背靠着窗沿，单薄的衬衣被风吹的不断的飘动着，把身体勾出非常好看的线条，听到响动这才回过头，有些长了刘海半遮着睫毛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陶冼总觉得李卅下一秒就会窗户跳下去，仿佛想要舍弃生命……
“回来了？……”陶冼看见李卅对着自己露出了微笑，朝着自己伸出手。
心里一阵没由来的心慌，陶冼蹬掉鞋子，小跑了两步冲了过去拉住了李卅的手，把他扯回了室内，远离了那扇有些微笑的窗户。
寒冷的冬季里也温暖干燥的手，慢慢缠绕着攥紧了陶冼冰凉的手指。
“今天出什么案子了？”温柔的笑容和低沉的嗓音与平日并无什么两样，方才那个让陶冼心里一阵慌乱的李卅仿佛只是幻觉。
“泊居楼那边……有人报案，有个女人死了。还在调查……尸检报告估计明天才出来……”
从元旦那天开始，陶冼时不时就会从李卅身上感觉到那份无法言述的寂寥，当他想要看个真切的时候，李卅又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想以后的日子里，都有你在我身边。
那天在夜里伴随着温热鼻息喷洒在耳边的话回响在脑海里。
“明天也要加班？”李卅关上门窗，打开了暖气，“我陪你去吧……”
“卅哥。”陶冼打断了李卅的话，看着他平静如水的眸子。
你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你和帝癸还有雅予在谋划什么？
让泉客接近我又想调查什么？
——赵警官的生命线……不久前还打过一次结……
泉客清冷的声音缓缓的诉说着。
生命线……
陶冼下意识的握拳，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李卅是在让泉客看我的寿命吗？
——五十年前泉客爱上了一个凡人，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宦江，是我的爱人。
——我们早已熟知人鱼们的美丽、他们绝望的爱……仿佛永远无法摆脱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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