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榭（一）（1/2）
“我赢了。”
屏幕上的Game Over再一次出现，手柄成为了帝癸的出气筒，被摔在了床上。
“愿赌服输，帝癸。”李卅把手柄放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前不久还膨胀的不行的帝癸。
“下个礼拜Y市有个对抗赛，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帝癸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露出他那颗小虎牙。
李卅挑眉，“这游戏对抗至少要3个人组队吧，还有谁？”
“赵博。”
李卅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嫌弃，秒答道：“不去。”
帝癸刚想暴起，突然李卅站了起来。只见他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敷衍的对着帝癸摆了摆手，就这样消失在了房间里。
帝癸生气的踹翻了垃圾桶，桶里的可乐罐子滚了出来，一直滚到了角落，碰上了青榭的脚，停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笑个P啊！！！被叫走有什么开心的！！”
“你！给我把这里收拾了！然后去给我买薯片回来！”帝癸突然指着角落里的青榭说道，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青榭突然被发难，一脸茫然的看着满地狼藉，委屈的爬起来收拾起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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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卅的身形慢慢出现在帐篷里，看见陶冼正趴在枕头上。
他笑了笑，陶冼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见了李卅，然后扑了过来。李卅冷不丁被扑了个满怀，笑着摸了摸陶冼的背，“怎么了？赵博呢？”
“我借到了一个摩托车，让他出去联络外面了。”
陶冼看上去很累，挂在李卅身上闷闷的说：“真羡慕你们这些神仙，跟开了挂似的，要是我让你告诉我真相，你会告诉我吗？”
“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想过直接找你帮忙，这样我们就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叫了你以后我就后悔了，你什么都别说，就这么抱抱我吧，给我充个电……”
天已经快要黑了，陶冼算了算时间，可能赵博已经到了最近的城镇了，他贪恋的在李卅怀里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爬起了身开始穿鞋。
“现在开始？”李卅看着陶冼被厚重的衣服裹成了一颗球，艰难的弯着腰绑鞋带，笑着也坐起来。
“对啊。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今晚。”陶冼绑好鞋带，“卅哥，帝癸那边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他宅着打游戏呢。”李卅凑过来，从里到外的拉扯着陶冼的衣服。陶冼只要层层叠叠的穿很多件衣服，就总是穿不好，不是这里裹起来了就是那里皱成一团。
“……”李卅的态度只能说明，帝癸可能真的找到了什么牵扯到赵博或者村庄的妖怪，不过可能在这件事上关系不太大。
“说说你？”李卅整理好陶冼的衣服，牵起了他的手握在手心。
“我结合赵博从牢狱带出来的各种东西推算了一下，这个村庄应该从很久以前就信奉一个被称为鼎榭的东西，而每年有3次祭祀，而今晚，就是今年的第三次。”陶冼把那个写着各种情报的本子掏了出来。
“那个鼎的外形可以推断出：每次祭祀都会用血装满那个鼎，按照村子的规模来算，光靠他们现有的生产力用牲畜的话有些勉强。可能每家每户都有一个贡献祭品的定额，虎子恐怕走投无路之下投奔的情人家里今年祭品不够了，她才会情急之下打算把虎子当做祭品。”
“但是谁都没想到，会发生地震。这次的地震让村庄损失惨重，而且还因为地震，来了许多救灾的队伍，甚至提出要带他们撤离。祭祀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不仅祭品都因为一场无妄之灾没了着落，还有这么多眼睛看着，村民们不愿有人知道祭祀的存在，被逼入了绝境。”
陶冼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卅的表情。
“……杀外来人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祭祀的日子迫在眉睫，他们铤而走险……居然打上了绑架搜救人员的主意。”
“这村子里会说普通话的人很少，恐怕出去过外面回来的那些有点文化和见识的人在村里地位都不低。根据我的观察，反而那些不会说普通话的本地人更单纯，说是民风淳朴也不为过，我怀疑有人在利用这些村民，毕竟民众是盲目而愚蠢的。”
李卅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陶冼，然后微微一笑。
“所以今晚，在那个地下，应该可以把那些地震后藏身森林里的村民抓个正着……恐怕之前失踪的几个消防员也在那里……极大可能人赃俱获。”
李卅没想到陶冼能推断出祭祀的日期，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写着名字和日期的本子确实是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线索并不是说日期有什么含义，而是这一页记录恰恰证明了那个女人作为“出去过的文化人”回来以后的地位。
她的记录只能证明一件事，她是管理者。
而陶冼推断出祭祀的日期，恐怕是前前后后还原了这个女人笔记上所有的日程记录，配合赵博那位研究人员的只言片语的记录演算出来的。
李卅以为陶冼会等下一批救援进来，有了绝对的人员优势以后，直接带人去地下。毕竟那里遗留下来的人骨已经足够把这群村民挂上杀人犯的嫌疑了。
利用好这里的记者，很容易就可以在舆论上胜利，引起社会话题，那么这个案子很快就会变成重点侦破的对象，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负责带懂得这里语言的专家参与案件，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
但是陶冼却选了一条危险的路。李卅从一开始就发现，这里的村民没有打架的经验，却有武器。陶冼不像李卅，不依靠设备检测，他根本不知道地下其实遗留了大量医疗设备和化学药剂的使用痕迹，甚至还有枪支的使用痕迹。
“你打算带多少人去？去的少了，危险，去的多了，会引起村里的人的注意。”
“我没打算带人去。”陶冼愣愣的看着李卅。
“带人去，容易乱。而且那些村民我觉得没有看上去好搞，万一真的变成礼两边交战，未知的因素就太多了。”
“那你……”李卅忍不住皱起了眉。
“卅哥，如果外人发现村里会活人祭祀，会怎么看这里。”天色越来越暗，但是陶冼的双眸，却越发的亮。
“……”李卅一时无言。
“舆论会杀人。就连我，一开始发现这里会杀人来进行他们所谓的祭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这里的村民都疯了……”
“但是实际上，他们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我只想抓到那个在幕后兴风作浪的人。”陶冼把赵博留下的匕首收在腰间。
“鼎祭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祭祀，用牲畜的血，配上村民渴望丰收的愿望，本身没有什么错。如果拔除了那个藏在村里的异类，他们会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没有必要背上不必要的骂名。”
陶冼的想法很好懂……但是李卅却不认同。“无论如何，他们都杀了人，理应付出代价。”
“对。但是这个代价是需要法律和社会来裁定的，在这之前，他们判断的依据需要一个真相……我相信村民中间有不愿意杀人的……他们也在渴望有人能把这一切扳回正轨。”
“更何况，今天不去，会有4名消防员遇害……既然我知道了，那就有义务阻止。”
李卅被说服了。
这是陶冼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警察做出来的决定，李卅挑不出毛病。
或许这也是现在的神，最缺的东西。
如果是一个神的立场，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不作为”。
因为这是他们的命。
因为这是人界的事，我们不应该插手。
如果换做不久前还是秩察的李卅，也会冷眼旁观。
“卅哥，正好，赵博那边联系上局里的话，最快天亮前应该就会有部队进来，你能解除一下别人看他都像你的法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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