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三）（1/2）
在意识就快要断线的那个瞬间，赵博感觉到全身忽然轻松，神清气爽.
他忍不住长吁一口气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呼吸……
赵博低下头，看见周围已经不知道时候又变成了黑白的，时间又一次的静止了，而“自己”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尸体中间，浑身是血，也是黑白的。
“你快死了。”
赵博转过头，看到帝癸正好整以暇的样子地蹲在“自己”快要成为死尸的肉体旁边。
“只要我解开这个法术，下一秒，你就会断气。”帝癸转过来，表情冷傲。“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求我，现在求我，我还可以救你。”
赵博冷眼看着周围停滞的一切，表情木然的看着帝癸。
“送我回去。”赵博听见自己说。
没错，刚刚自己能做的更好……如果那一枪塞进威廉的嘴里，他就叫不出那一声……可能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用的，那是个死局，你破不了的。”帝癸看着这个固执的人，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我说，送我回去……”
“……不知死活……”
接下来的记忆赵博已经记不真切了……他只知道，那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
自己不停的死去，在断气的前一刻，时间静止，帝癸就会出现，劝自己放弃。而自己一直没有理会帝癸说的任何话，只会回一句：送我回去，下一刻就会回到上一个致命伤打中自己之前的那一秒……
然后，赵博就没有了思考的余地……无论是身体各个地方的剧痛，还是被围攻的节奏都不间断的拉扯着赵博的神智，他没有任何机会分心去思考自己该做什么，发生了什么，接下来怎么办。只是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把疼痛抛之脑后，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中，直到迎接自己的下一次死亡……
如此往复，无论赵博怎么做，哪怕把枪口塞进威廉的嘴里，砍断威廉打手势的手臂……事态最终还是会发展成匪人们自杀式的袭击……最终尸横遍野……
赵博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倒下……长时间反复的高强度战斗和伤口的不断撕裂让他无法思考。
帝癸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赵博已经足够强了，至少帝癸知道，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那个人]以外，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赵博野兽一般的本能和他娴熟又精妙的技巧配合起来，让他能在任何时候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逼近并且也会在第一时间用最合适的方法化解。
赵博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行动也开始有些不受控制，有些时候的力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闪躲的时机身体也开始有些更不上，而他的每一个小小失误都可能成为他受到的致命一击。
终究是血肉之躯，对方的雇佣兵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是身经百战，人数占优，帝癸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力不从心。
你在犟什么……赵博。我只是想救你而已，你却要说那样的话激怒我。
帝癸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每一次回溯时间帝癸都没有选择赵博还是健康的状态，都只是让他回到致命伤的前一秒。毕竟只给他这一秒，躲不开也是正常的，这是故意的，帝癸料定了他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充满恶意的选择。
但是赵博没有……他总是利用这一秒创造出新的机会。这让帝癸吃惊之余，更多的是喜悦。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是太精彩了。
帝癸重复着让赵博一次又一次的演绎“绝处逢生”。但是这样的快乐也快结束了，赵博身上的伤只会越来越多，动作和反应也只会越来越迟钝。
终于，他再一次倒下了。
帝癸打出一个响指，时间再一次停止。赵博的情况帝癸只用轻轻一瞥就能知道个大概，现在的赵博，就算回溯了，也不可能活着了。因为他的体力和精神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那暗处扣动了一半的扳机，就会成为回溯后下一秒他新的致命伤，甚至不会给他躲避这一枪的机会，已经抵达了最终的结局了。
“够了吧？”帝癸像是妥协了一般，叹了口气。“我都说了，这是个死局……你又何必亲生一次次的证明给我看我说的是对的。”
赵博刚想张口说放我回去的时候，被帝癸捂住了嘴。
“你很有趣，死了太可惜了。我现在给你第三个选择，你要不要听？”
帝癸轻轻了松开了手，看着赵博说：“给你成为我仆从的机会，除非我腻了，你接下来的一生都是对我言听计从的仆从，你的职责就是取悦我无趣的生活。”
赵博正准备开口，被帝癸再次打断：“先别急着拒绝。毕竟成为我的仆从也不是没有好处。我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帝癸没有了戏谑的笑容，认真的看着赵博。
赵博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妥协了，他自己也清楚，已经到极限了……尽了人事，天命却没有给他一丝的希望。
“我要你救他们……”是的，帝癸可以救下所有人……只是成为他的奴隶就能换回这么多人的生命，这笔买卖，值。
赵博的脑海中划过赵渊无奈的笑容，他生气的敲自己头的样子……还有那一年，他抱紧了病床上的自己说：没事了小博，没事了……
如果这样就能换回自己的哥哥，换回自己的生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帝癸笑了，像个终于买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那么……成交~”
一个响指，赵博再一次坠进了无限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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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啦？”陶冼听到赵博的交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匕首？怎么拿？？东侧门有人守着，带着人往东侧门跑？
陶冼问出这句话以后，赵博就一直没有作声，陶冼忍不住用身体靠过去推搡了一下他。赵博这才像是惊醒了一般回过头。
“……讨喜……？”赵博的声音听上去有莫名的脆弱，陶冼也顾不上装睡觉了，转过身凑了过去。
“怎么了博博……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好不好，我担心你。”陶冼用头顶住了赵博的额头，轻声说道。
“讨喜……”陶冼看着赵博抬起了头，他的眼眶红红的，眼球上氤氲着水雾，好像随时都会流下泪来。“没事，没事的。”
平时的赵博是活泼的，方才面对着威廉的赵博是阴冷的，而现在陶冼眼前的赵博，是难得一见的脆弱，像是饱经了风霜，遭受了巨大的磨难后的模样，看的陶冼心里一酸。
“恩。”陶冼的表情一直没有变，仿佛没有看到赵博软弱的一面一般，用寻常的语调回应了赵博的话。
赵博重新背对了陶冼，低声道：“我等等会去杀了那西南边的几个人，把匕首扔给你。我会杀了东侧门的两个守卫，你去封死那个门，别出去也别放人进来。第一要务是抢夺武器，看见雇佣兵和匪徒不要犹豫直接开枪。”赵博语气恢复了平静，刚刚那个红着眼眶的赵博就像陶冼的幻觉。
陶冼没有问他怎么杀，只是听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陶冼觉得这时的赵博非常的可靠，他的声音平稳而自信，陶冼决定无条件的相信他。
一阵短暂的交流后，赵博轻轻起身离开了陶冼的背后。
一个矫健的人影腾空而起从陶冼头上晃过，身边的警察都还没回过神，只见赵博落地的瞬间脚掌一蹬，借着这力道，赵博一个滑铲到了四五米那个人身后，紧接着就是骨头咔嚓一声，那人应声倒地。陶冼看见赵博左手往地上扔出了什么，右手转身就是两枪，东侧门的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陶冼没有再看赵博，地上的匕首飞到脚边的瞬间，陶冼就挣开了早就被赵博解开的绳索和手铐，捡起匕首飞快的解开了身边几个警察同事的绳子，每解开一个，他就会低声说一句“抢武器，救人，杀匪徒，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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