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居（1/2）

如果三个月前有人跟荞麦说：“你会和司凡同居。”荞麦一定打飞的立刻送此人去医院。

荞麦从没想过会和任何人同居，包括但不限于司凡。作为非典型社会人，音乐天才之类的半真半假的人设，荞麦有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小毛病。这些小毛病决定了他不会和任何人住在一起。

但是现在不是可以由他决定的时候。荞麦叹了口气，打开司凡别墅的大门。

三个月前。

荞麦新专辑主打歌MV拍摄现场，钱珠被医院一个电话叫走。除了送她的史州，她没有打扰任何正在工作的人。荞麦和司凡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两个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决定直接去医院。

医院的走廊24小时都是冷冰冰的，鞋子踩在地面的声音有点突兀。走廊尽头坐着的两个人却毫无察觉。

荞麦看着手术室大门上依旧亮着的灯，心里没来由的一沉。来的路上已经问过司凡，司凡也是满脸疑惑。钱珠向来工作很拼，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司凡一度怀疑她是个全年无休的工作狂，直到今天看到史州给荞麦发过来的信息才知道，原来钱珠结过婚，还有个10岁的儿子。

史州来的短信看上去情况不妙，荞麦看着司凡深锁着眉头看着车窗外的侧脸，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向来口拙，只能拍拍司凡的手，“会没事的。”

“怎么样了？”荞麦拍了拍史州的肩，示意他跟着自己去角落，把空间留给司凡和钱珠。

走到安全通道的拐角。史州叹了口气，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才开口：“不太好，尿毒症，已经过了最佳换肾的时机。”

荞麦再有不好的预感，也没有预料到事情这么严重：“是钱的问题吗？如果马上需要，我可以帮忙。”

史州摇了摇头：“最开始可能是钱的问题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圈子里一直开玩笑说，钱珠一定是葛朗台投胎才这么拼，现在想想多半是为了给儿子治病。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跟她说肾源太紧张了，我看着她攥着她儿子的手不停说对不起，心里真不是滋味。”

荞麦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却延续至今。

有了换手的人，荞麦写了些可能需要的东西，让史州去买了，自己则往手术室走过去。

荞麦走到近前，只见钱珠好像累极了，靠在司凡的肩头，无声无息的，只有通红的眼角泄露了刚刚哭过的事实。司凡一下一下的安抚的拍着钱珠的背，哄孩子一般。听到荞麦过来的声响，抬头看了荞麦一眼，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时间在无声的走廊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了。一直到史州买回来的粥凉了个彻底，手术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钱珠不知哪来的力气，嚯地站起身来，冲到医生跟前，颤抖着双唇，开口一片嘶哑：“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荞麦只看到医生遗憾的摇摇头，口型似乎是“对不起”，接着那个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谈笑风生的女人，仿佛突然被抽了脊梁骨一般，摊坐在地，眼神绝望的可怕。一直到司凡跑过去试图扶她起来，女人才找到依靠般嚎啕大哭。

荞麦自觉插不上手，拉着史州喊住了善后的护士，这才知道，钱珠的儿子患尿毒症已经有5年多了。这病没钱的话迟早是个死，医院里即使见惯了生生死死，看着钱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是于心不忍，经济方面行了不少方便。再后来，估计钱珠带着司凡，事业有了起色，钱已经不是大问题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因为要工作，钱珠陪儿子的时间也少了，孩子心理上越来越消极。小护士大约对孩子真的有感情，话里不由自主的掺杂了些许对钱珠的埋怨。

“你知道嘛，小孩子，总是想要妈妈陪的，我们也跟钱女士沟通过几次。钱女士只说自己要赚钱，还要想办法多认识人，才好给儿子找肾源。我们说肾源都是按登记顺序那么合法排过来的，她么，也不信的，我知道很多医患这方面都对我们缺乏信任…”

见这小护士大有歪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演讲的趋势上，史州及时打断，温和的问道：“那不知道我们现在还要办理些什么手续呢？”

“捐了吧，我要办理遗体捐赠手续。”

荞麦闻言惊诧的回过头，司凡正扶着钱珠的肩膀，头发微微散乱，双眼通红的女人说要捐献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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