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微雨的考试进行的顺利,会试里又得了第一名,眼下该准备着去参加最后的殿试,却越发的心里不安起来。
仍是觉得何不归有事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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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刚过了晌午何不归就带着个绸布包袱来找任微雨。打开一看,是件靛青绣着银色山水波纹的圆领袍,打发微雨换上,又重新梳了发髻,戴了白玉的冠子,觉得缺了些什么,便把腰间的麒麟珮解下来给任微雨系上。
任微雨素来不爱穿深色衣物,忽的一穿到比之前显得更要成熟些。
他仍在捧着那只麒麟珮看。好像是何不归出生时一云游道士相赠的,那道士只说是这珮子带着他寻到这儿来的,其他并未多讲。何不归自幼便带着,现下这样贵重的东西系在他腰间…
何不归看着微雨对着那珮子发呆,手覆上了微雨的,连着那麒麟珮一同包在自己的手掌里。
坊间流传着“天上麒麟儿,地上状元郎”,书生们的房里总要或挂或放着坐在麒麟身上读书的童子像。微雨不信那些,也照样顺利考过,可何不归信,这珮子陪伴他多年,今日给微雨戴着,也定会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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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殿试
皇帝很喜欢任微雨,任家父子兄弟世代皆为高官,都是个顶个的出色,微雨性子淡,又精于算术,皇帝想着不如把他安排去户部,跟着老臣赵霄云做事。
末了皇帝忽然夸他腰间的坠子做的很好,还问了他“云中谁寄锦书来”的下一句是什么。
他回答的流利,但出了殿门还在回想皇帝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问这句,好在结果还是不错,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微雨一直在抚摸着那只珮子。
他要去好好的告诉何不归,那城墙内的琉璃砖瓦,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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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夸赞任微雨的消息早就传出了那高大的城墙,任微雨回府的时候发现何伯母已经在前堂的会客厅坐着与母亲聊天了。
脱掉薄披风,露出了那件靛青的圆领袍来。何伯母有些愣住了,端起杯子来喝水掩饰了眼里的不知名的情绪,低头却又撇见了任微雨腰间系着的麒麟珮。
前天她去送幺儿的时候便发现珮子没带在身上,问了为何不戴那珮子,此次去西域路途遥远,若是有危险…幺儿只说收起来了,腰间也再没有系别的东西,现下幺儿的珮子却在微雨身上…
这边任微雨耐着性子坐了一阵子,终是张口询问不归哥哥去了哪里,何家母亲一愣,难道幺儿没告诉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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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户部报完道之后任微雨大病了一场,入夏的时候方才好了许多。
六月里的石榴花开的鲜艳,孩童们折下来戴在发辫上,女子画了适应现下时节的妆容,坊市里也渐渐热闹起来,与他一同入仕的傅宁今日约他去流云阁吃茶,本想拒绝,但傅宁已几般邀请,且那人走后他也许久未去闹市,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流云阁身在闹市,却清净雅致,平日里也都是些文人公子才来的地方。微雨喜欢流云阁,吃了茶出来面色稍红润了些,傅宁也微微松了口气。
任微雨与傅宁的关系越发好起来,傅宁更年长一些,刚入职刑部便接连办了些大案,每次办案回来定会带微雨去新寻的地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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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微雨仍带着麒麟珮,随他出入户部,随他去其他州县查看税收。
接连的差旅反而让任微雨的身体好了许多,起先还会不舒服,但这样的舟车劳顿岂能让那些伍可以当他父辈的老臣再去做。有次在去云州的路上任微雨发烧的厉害,喝了药一直呓语着那人的名字,从小就照顾他的管家看着心疼,在床边陪了一夜,早晨他又是喊着那人的名字醒来。管家早就看的清明,老蔡头临出发还特意来告诉他万万要照顾小少爷,小少爷心软,许是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可没法子,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皆是保密的,只苦了这两个孩子。
小时候生病何不归总悄悄带着吃食来看他,喝完苦药之后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来,小心的避开禁食的食材,有时候是牛乳糖,有时是糯糯的白糖糕,吃甜食,真的能令人心情转好。
现下再甜的蜜饯,也不如去见那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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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皇帝的应允,任微雨将叶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作为税制变革的先行区域,第二年那小县城的税收竟多了三成,小县城修了驿道,也渐渐热闹起来。皇帝高兴,给他升了官职又赏了不少东西,任微雨也越发成了叶城里的红人,冷淡的性子却使很多想要攀附的人碰了壁,仍旧只与傅宁一人交好,他相信傅宁的性子总不会害他。
只是,傅宁与那人,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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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汝西
蔡伯回来便看到的是提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狂饮的何不归。见蔡伯来了,放下酒杯询问了父亲母亲的近况,问完又顿了顿,“那他…可还好?”
今日是微雨的生辰,往年府里都会去送生辰贺礼,只是今时今日,他却不能再翻窗进去,抱抱小团子。两年了,他的小奶团子,再没有写过一封书信给他。
一人饮的酒太多,他眼前甚至出现了微雨的影子。这是汝西,离叶城少说也要几千里,就算日夜兼程用最好的马跑,一个单程也需要七日甚至更久,这批货物眼看到了最紧要的押送交易时间,他再想念那人,也要看着货物完整的交接完成。皇帝万分信任才派给他的差使,做不好可能会使龙颜大怒,做好了,也可能带来不可限量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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