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1/2）
\t回到维恰的豪宅，沈枢洗好澡，便下楼与维恰斐之一起准备晚餐。正是天气好的时候，斐之准备了新鲜的三文鱼，在室外的烤炉炙烤至四分熟，再刷上密制酱料，鱼皮酥脆，鱼肉嫩滑，沈枢一个从不生吃三文鱼的人，也对这道菜赞不绝口。饭后，三人开了维恰自己家酿的红酒，切了一大盘芝士、蜜瓜和火腿，一边吃一边热聊，直到沈枢微信突然猛响不停，才发现自己从飞机降落开始，就忘记给严煜报备。
\t沈枢接通音频，轻轻喂了一声。
\t严煜：“见到老同学那么兴奋，又忘记给老公报平安了？”
\t手机音量不小，维恰听了个一清二楚，朝斐之兴奋道，“他他他，他自称老公！”
\t 几人都是微醺，兴致正好，斐之摸了摸维恰的头，笑道：“开个视频呗，让我们也看看脸。”
\t沈枢：“听见了吗？把衣服穿好啊，我要开视频了。”
\t严煜：“你开。”
\t沈枢打开视频，家那头正是早上，身后窗帘开着，让他在视频里的形象很清晰。
\t严煜明显刚起，头发有些乱，还穿着睡衣，却有种慵懒的帅气在。\t
\t“哟！”维恰吹了声口哨，走到沈枢背后，举杯朝严煜敬酒，“哥们儿你好，我是沈嘘嘘的高中同学，我叫郑维恰。”
\t沈枢朝维恰挤眉弄眼，还是没瞒住自己那羞耻的外号。严煜抿嘴笑了一下，“维恰晚上好，我叫严煜，是沈枢的初中同学。”
\t初中同学？斐之眉毛一挑，也凑过来，“早上好。我是另一位高中同学，我叫许斐之。”
\t严煜坐在床头，捋了把头发，笑笑说，“多谢你们照顾沈枢，之前的取材也麻烦你们了。下次回国，欢迎来家里住。”
\t简单两句寒暄，沈枢就把电话夺过来，放下酒杯，走到客厅另一侧说话。
\t沈枢：“对不起啊，本来上车就要跟你说，和他们闹腾忘了。”
\t严煜：“没关系，你平安到达就好。晚上喝点酒好睡觉，早上起来咱们再好好说，我得准备一下上班了。”
\t沈枢扭头看一眼凑在一起嘟囔的斐之与维恰，回头用口型无声比了个老公，“上班顺利，我很想你。”
\t镜头里的严煜笑了，挤出左边脸颊的酒窝，他拍拍心口，说：“我爱你。挂吧宝贝儿。”
\t沈枢朝严煜笑笑，比了个爱你的口型，遂挂掉电话，走回餐桌边坐下。\t
\t“初中同学。”许斐之又给沈枢斟酒，“那个人？”
\t“哪个人？！”维恰一惊一乍道。
\t斐之用眼神示意维恰别咋呼，朝沈枢轻笑，“你还记不记得，十年级那次的事儿？”
\t沈枢眨眨眼睛，“十年级的发生太多事儿了，哪一件啊？”
\t斐之笑而不语，吃了口芝士，说，“我看你现在不抽烟了。”
\t沈枢：“嗯，不抽了。”
\t十一年前，九月底。
\t星期天，晚八点半。
\t开学还没到一个月，课程不算紧，不少学生周末都叫Uber去波士顿改善生活。许斐之和一众哥们儿刚从波士顿回来，同行几人都抓紧回宿舍赶作业，许斐之则一人独善其身，在镇上瞎晃悠，毕竟他作业早就写完了，而室友郑维恰微信说他踩点回房间，一个人回去待着，没意思。
\t他拿着波士顿买的奶茶，漫无目的地晃，突然，一人匆匆略过，与许斐之撞了肩膀。
\t许斐之踉跄一下，抬头第一反应是道歉，“Excuse me.”（不好意思。）
\t“Excuse me!”这哥们儿在 “me”上发了重音，表示自己才是不好意思的一方，这人嘴里叼着根烟，说话含含糊糊的，人却长得很精神，和许斐之差不多高，身上穿着休闲衣裤。
\t许斐之认出这人了，他们一节高阶生物课，上一次实验分组擦肩而过，却是隔壁的实验台，这人叫什么来着，还找自己问过，多余的试管在哪里。
\t那哥们儿似乎也认出他来了，取出口中的烟，转身吐出一口烟雾。
\t这个动作让斐之对这个未成年烟鬼印象一下好了起来，主动开口问，“说中文吗？”
\t“说。”那哥们儿用指头夹着烟头，转身过来，点点头，“我叫沈枢，枢纽那个枢。”
\t“哦。好名字。”许斐之随便寒暄，“枢纽，重要的关键。你哪儿人？”
\t“名字没起好。枢，也有棺材的意思。”沈枢笑得露出牙齿，这人小小年纪就当烟鬼，牙齿却真的很白，“武汉人。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的？”
\t“许斐之，非文斐，之乎者也的之。”许斐之乐观向上一个运动男孩儿，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丧的同龄男生，“我南京的。你也可以叫我Phil。”
\t沈枢点点头，示意要不要逛会儿，“Phil。你好。我没有英文名字，你叫我什么都行。”
\t许斐之没意见，迈开步子，“9年级orientation（新生指导）没看见你，今年刚转过来的？”
\t沈枢：“对，之前在北卡。学校不行，就转过来了。”
\t许斐之：“很努力啊。你住Charles，Horace，还是Cruikshank？”
\t沈枢：“还行吧？我住Horace。和一个美国人住。”
\t许斐之：“挺近的，我住在Cruikshank，和一个中国人住。”
\t沈枢：“这么好？学校不都不让同语种的学生住一起？”
\t许斐之：“他美国籍。学校搞错了把咱们俩分一起，处得还行，没想着要分宿舍。”
\t沈枢：“挺幸运。我美国室友说他要带女朋友回来上床，让我宵禁了再回去。”
\t许斐之倒没看出来这丧气小哥这么好说话的，“你竟然还答应了？”
\t沈枢挑眉朝他笑笑，“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不过我ipod放枕头边，开了录音功能。要是那哥们儿以后整我，就用那个威胁他咯。”
\t许斐之：“……”
\t这人太狠了。
\t许斐之：“不过……你就不担心，回顾你室友的亲密经历，把自己给回顾硬了？”
\t沈枢侧头，朝许斐之挑眉，“我听不硬。”
\t许斐之眉头微蹙，“？”
\t沈枢灿烂一笑，“第一，我这室友哥们儿每天晚上撸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像猪拱地，听他自|慰，我还以为我开了中央五套。
\t“第二。我不喜欢女的。所以，我听不硬。”
\t许斐之没想到刚认识三分钟的同学就在自己面前出柜了！他突然有点紧张，问，“你怎么知道自己是gay？”
\t沈枢笑道，“Phil你太有意思了，一般人的反应不应该都是，OMG你是gay？！哈哈哈哈哈。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喜欢上一个男生，你就知道了呗。”
\t许斐之更不自然了，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在taft有喜欢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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