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歪(下)(1/2)
浴室热气蒸腾,氧气稀薄,哪怕出了门,沈枢仍有点晕。
他晕的后果就是赖在严煜身边不起来,黏黏糊糊地缠着人,看严煜重新起火,把饼煎上,看严煜端着盘子坐回他们俩刚胡来过的餐桌,看严煜面不带色地取来纸巾,抹掉桌面上形迹可疑的液体……
嗷呜!沈枢终于害臊了,把头埋进臂弯,坐在严煜身旁,再不出声了。
他之前简直精虫上脑,脱|光光喊老公勾男人这种事,是怎样厚着脸皮做出来的啊啊啊?
这点内心的小咆哮却完全影响不到严煜。这人射完两炮,神清气爽,一边优哉游哉吃饼,一边趣味盎然地,端详沈枢毛躁的后脑勺。
脑袋挺大,容量不小。发质不错,手感很好。
不禁脑袋长得好,人更好。
视线流转,看够了。再下移,却挪不开了:
沈枢洗完澡,穿的是他的T恤,深色棉布与他漆黑的发尾中间,是一段白皙的颈子。
颈子上,还有一枚,他先前在浴室吮出的吻痕。
猩红的吻痕,白皙的后颈,被黑色与深蓝的T恤相间,怎么看怎么打眼。
而且,这段颈子的口感,还很不错:肌理细腻,清爽干净,那枚烙在皮肤上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据。
严煜一边回味沈枢的口感一边吃饼,仿佛糊塌子都变成了沈枢的味道。可惜饼不多,他三两口便吃完,再忍不住,直接伸手捏上了那段儿肉,一边揉一边问:“怎么了,都蔫儿了?”
严煜的手劲儿刚好,揉得沈枢很舒服,但他却仍埋着头,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与刚确认关系时的欣喜,或方才做|爱时的满足不同,哪怕严煜就近在自己咫尺,一种惴惴不安的空落感,依然横贯心中。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身体交错,没有抵死纠缠,只有这若有若无的一点点触摸,而如果严煜抬手,那这点联系,也会马上消失。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哪怕爱的人就在身边,还是会感到惆怅,感到不踏实。
沈枢身为作家,常常有情绪抽离,自我审视的习惯。这种对自我感受的洞察与分析,是他写作时,对笔下人物内心揣测的基础。而此时此刻,他审视自己的心情,推敲这一点没由来的患得患失,却没推敲出什么名堂,只觉得自己十分没用。
唯恐惧感很清晰:他怕自己,变成那种,离了男朋友就不能活的人。
十二年来的独居生活,让沈枢对个人空间要求甚高。如今突然美梦成真,和埋在心底的人成了恋人,激动欣喜的狂潮初时让他只想亲热,但性|交带来的热度消散,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调整心态,在恋爱中仍然保持独立的自我,又是一个难题。
这道题难就难在,他面对的,不是什么成长后审时度势挑选的适龄对象,而是严煜,这个与他曾经并肩走过青春,裹挟着无数回忆,无数眷恋与寄思的男人。一旦与他气场相融,自己便控制不住,想撕开皮肉,露出那颗滚烫真心,然后飞奔上前,让严煜也依样施为,逼他开膛破肚,没有任何遮掩,将“爱”,赤|裸奉在眼前。
然后你的真心我的真心,搁在一处,你的皮肉我的皮肉,尽数缝合。
从此没有什么“我”,只有“我们”。
严煜好像察觉了沈枢的郁闷,低头亲上他的发顶,“宝贝儿,怎么了?”
沈枢忍不住了,抬起头,露出湿漉漉的双眼,一字一句问,“严煜,你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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