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下）（1/2）

待沈枢与季羽熙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俩人平时出门，从来都是住豪华套间，既可以平均分摊，两人也不必避嫌。他们住在春熙路的群光君悦，酒店很新，设计偏日式，简约典雅，最重要的是，君悦的酒吧尤其出色。虽然唱歌的永远都是那么一位，歌也只有那么几首，但赖不住人少、酒好、且鸡尾酒尤其有特色。

彼此都是酒海中沉浮的老饕，第一杯预热酒，度数要低点。于是沈枢点了日本茶，而季羽熙则点了Berry Cosmopolitan（莓果大都会）。酒精面前，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二人并肩而坐，沈枢开着电脑，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刷《一蓑烟雨》的评论区，季羽熙则拿着手机刷微博。

季羽熙把手机往桌上一摁，斜靠在沈枢身上，看他浏览读者的评论，抿一口酒，道，“喂，现在总可以，和我讲讲你的桃花扑鼻了吧？”

“啊？”沈枢刚回复了一个么么哒，整个人还处于“来我们来亲亲抱抱举高高”的 “艾晴柔” 模式，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说，“哦，他啊。其实你知道的。”

“我知道啥啊我知道？”

“21岁生日的时候，咱们在你房间买醉，我跟你说的，那个谁。”

季羽熙了然，“他啊……”

沈枢撇撇嘴，“就他呗。兜兜转转，还是他。”

“唉……”季羽熙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枢的侧脸，“宝贝儿啊，你怎么，这么纯情呢？”

“怎么啦？”沈枢一笑，表情却很坦然，“纯情有错么？”

“错是没错，”季羽熙直起身，又闷一口酒，“就是活得太累了。何必呢，就为了一个人？”

“我也没有为他咋地啊。”沈枢侧过身，微笑着说，“我对我的内心忠实，不做违心的事。但我也很现实啊。现在这个情况，我跟他好像又回到从前，很有默契，也很亲密。但要再进一步……”

他笑着将杯中残酒饮干，“就要看他有没有意思了。”

“那你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不？”

“我这就是不知道啊……”沈枢伸了个懒腰，“说有吧，我初二借他的书他还一直留着，说没有，重逢到现在，人家一直规规矩矩的，毫不逾矩。”

“说不定， 人家发乎于情，止于礼呢？”

“要是那样儿就好咯！”沈枢一笑，少年般的面容，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有种诡异的清纯。

“但我也担心，戳破后，这种干净的情感，会不会变质？这种坦然的亲密，会不会变成尴尬？要是说出口，也不过是短暂的交往，那我宁愿就这样，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这么理智啊……难道你都，没有冲动么？”季羽熙不解地挑眉，“想扑上去干个爽那种。”

沈枢破功，“有啊，当然有，你不废话吗，人家身材可好长得可帅了，要不然我怎么喜欢上的？”

“那你现在咋办？”

“就……先撩着呗。再多相处一阵儿，我也想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

“成。”季羽熙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祝你幸福。”

“哈哈哈哈。”沈枢不禁失笑，“幸福先不论，为了我的口福，下一轮你请吧。”

“我请我请！”说着季羽熙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我们一人上一杯教父。”

服务员点头，走开。沈枢脑子一晃，突然回过神，意识到这段谈话真正的重点，“季羽熙，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最近桃花开了的？”

“就……”她开始有些支吾，“裘梓鉴告诉我的呗。”

“靠！”沈枢彻底走出情绪，怒道：“这个狗|娘|养|的！你们怎么会背着我联系啊啊啊啊！”

严煜红着脸，从浴室里出来。

他打着赤膊，皮肤布满被蒸汽熏过的潮红，下半身仅围一条浴巾，边缘还往下滴着水。

他直直往床上一倒，将湿淋淋的脑袋埋进被子里，然后整个人，渐渐缩成一团。

他正处于射|精后的疲软状态，但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抽丝剥茧》内，周队长与赵老师第一夜的香艳情形。

严煜闭着眼，脑海里飞速略过沈枢笔下的种种描写，平面化的文字拔地而起，筑成一座声色俱全的海市蜃楼，在他面前巫山云雨，被翻红浪。

沈枢简直有毒吧，这是看过多少GV，还是实战经验得多丰富……才导致他，写得这么真实啊？?严煜不敢细想，总觉得自己要钻牛角尖。他长吁一口气，打开笔记本，点开长林外的网页。

网络阅读很便宜，一块钱可以换100个长林币。而每篇入V文章，则采取千字5分的大规则，一次性充钱越多，则可以达成千字4分，甚至千字3分的优惠。严煜第一次冲了2000块钱，虽然还没来得及看，却也一口气将艾晴柔全部的作品一一买下，但也只花了大概二百来块。

这个网站他现在算是玩熟了，发觉除了最基本的购买文章，付费阅读之外，还有一个类似于打赏的“赠花”功能。别的作者的文他是没兴趣的，现在账上还剩17000多长林币，于是严煜开始研究起，如何向艾晴柔送花儿。

长林外的打赏，不像那些所谓的直播网站，上百的打赏是佛跳墙，几块钱的打赏就是一包辣条。这家网站，连氪金，也不走一般低俗的路线，端的就是那个芳草碧连天的范儿。

在长林外，一块钱100个长林币的打赏，是赠一朵“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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