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佛（16）（2/2）

“我听闻大宁七夕是女儿节，家家户户的美人都要出门乞巧，紧赶慢赶才在今早到达。”穆干的汉话说得比他那侍从好得多，声调语气都不带一丝外族口音，“早就听说大宁的睦王殿下和我一样喜好美人，怪不得我们会在繁京美人最多的地方巧遇，如此缘分，不当浮一大白？”说罢，他仰头饮下杯中酒，撑着椅子站起身迈着方步走到两人跟前，浓烈的气味也随之飘来。

裴泽：要吐了要死了眼睛要被辣瞎了。

“那个，等下，不好意思。”裴泽捂着抽痛的胃拉着夏彦的衣袖退了几步打断道，“麻烦特勤离我远点，再近就真吐了……呕！”

穆干一听是男子声音，冷哼一声：“晦气晦气，睦王殿下还真的好上了男风，我远观这美人的好看脸蛋还以为是个姑娘。不过怎么听说中原的美人温柔知礼，睦王殿下的人这般疏于管教？老爷讲话，你插什么嘴？”

今天翻白眼次数太多，裴泽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默念还没开战不能打使臣，总算维持住了表面平静。

“可能因为他不单是个美人？”夏彦一脸诚恳地拖着裴泽笑道，“特勤对我中原如此熟悉，可听说过大宁的裴泽裴大将军？他今日不适，若有冒犯，还望特勤见谅。特勤想与本王对饮不妨等宫中设宴，到时一定与特勤不醉不归。”

穆干挥动着熊掌似的大手：“睦王殿下不想喝酒也不必找这种理由，谁不知道你们大宁的大英雄裴泽将军是个身高九尺，目如铜铃的大汉，听说他大喝一声就能让昆仑山的雪水倒流，您怀里这个美人肉柔柔弱弱的，还没有裴将军的刀重。”

裴泽：……。

虽然早知道西域各国对他的外貌传言非常的偏颇，但他没想到时隔半年已经扭曲到这个地步——走之前沙莱人传的版本还是他身高八尺相貌俊朗使得是两杆大砍刀……

“而且整个西域都知道裴将军擅咒，我这一进京城，人人都在说睦王你睡了裴将军，我却是一丁点都不信的！”穆干一巴掌拍在夏彦的肩上，大笑着说道，这个魁梧的沙莱大汉站在夏彦跟前，衬得在大宁算是高大的夏彦也单薄了起来。

裴泽感激涕零，淳朴的沙莱人真好，从来不相信谣言。

“因为裴将军是个妖孽，听说只要靠近他就会倒大霉，阿万的将领全是因为和他对上眼了才冤死，睦王殿下现在还健健康康站在我面前，想必和他是没有一腿的！”

裴泽：…………。

夏彦微笑着向后又退了一步。

戏台上持枪的女子衣服散乱，春光泄了不知几里，那些沙莱侍卫们都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被撕裂的裙摆下露出的大腿，生怕看漏。后上台一个拿着双刀的白衣姑娘将两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在台上打着旋起跳，几下子就挑断了原本占上风的持剑女子的裙带，那姑娘下裙一散，内裙落地，上衣下摆内腿间风光若隐若现，顿时羞红了脸。胡人们见状又是拍手又是吹哨，还有一人扔出一把金叶子到台上，大喊着小娘子再脱再赏。

双刀女子摆好姿势，微微喘着粗气，她们本是卖身进想春楼的姑娘，只会些徒有其表的外家功夫，打了这么久几人都是香汗淋漓，气息混乱。按照本子接下来有一个使软鞭的姑娘从上方红绸飞身而下，以鞭抽开双刀女子的衣物，就算软鞭是特制的不会留痕迹，打在身上依然疼。使双刀的姑娘望着身着飞天薄纱的姑娘妙曼的身姿飞落，鞭伤的痛苦令她又惧又怯，脚下不由得微微一扭，恰好踩在先前胡人扔上台的金叶子上。

台上不似台下有大片波斯毯，只有木板铺地，本就光滑的地板再加上那片金叶，双刀女子向后一歪狠狠摔在了地上。而本应被她接住的软鞭女子没了前方的阻碍，被丝线吊着径直朝戏台后的雕花背景板上撞去，惊急之下连手上的鞭子都丢了。挣扎间她脚上绣金的小鞋子飞了出去，啪叽一声——

打在了穆干特勤的头上。

穆干特勤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他没顾上捡地上的鞋子，更没理会侍卫们嗷嗷怪叫着冲上台找几个姑娘的麻烦，一只大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抬了起来指向面前那个矮小如女子的貌美青年：“你就是瘟神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