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2)
却说阮烟向来心眼儿多, 对司君墨没有十分的信任,这会儿竭力留他在江淮, 不让他回京。
无非还是怕他将她有孕的消息泄露出去。
不怪她不信任他,而是这位大人对皇家的忠心,实在不容置疑,谁知道他口头上承诺不会泄露消息是真是假?
当即花费心思, 把他留住,带他赏花灯,逛街市,饮果酒, 吃腌鲜, 待他尝尽当地的风味美食。
“大人尝尝, 这碧螺虾仁, 可是比京中的味道更香甜一些?”
素手皓白, 扶袖夹菜,这般体贴善意,怕是皇帝陛下也无福享受到她这样的招待。
司君墨稳坐于席, 耳边听着她清亮温软的嗓音,眼前是她温柔贤淑的无边丽色,他耳根慢慢泛红。
想不到那甜梅酒还有这样大的后劲, 叫他熏熏欲醉, 神思漂浮, 就这样望着她, 已忘了今夕何夕。
明知她此刻的温柔体贴, 不过是想把他困在这里。她所有的心思,他皆看穿,可是却甘愿沉浮在她别有目的的柔情里。
至少在这一刻,让他多多亲近她,珍惜这难得独处的二人空间。他知道,怀了龙嗣的她,有朝一日还是会回到皇宫,回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都怪他自作孽吗,曾经他也有拥有她的大好机会,是他不要,是他亲手将她推向龙床侍寝……
醉眼朦胧,他俊脸微红,神情依然是淡然自若的,任是谁也看不出他已然醉去了。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对着阮烟说:“这一杯,司某敬你。”谢她曾经的恋慕。
仰头饮毕,再倒上满满的一杯,对她说:“这一杯,罚我自己。”恨良缘错失,不可再来,从今以后,唯有放下。
两杯作罢,他便不能清醒了。
司君墨支起一只手臂,撑着头凝视着她。夜风清凉,酒楼外面灯火阑珊,夜景是美丽的,但只有眼前人是鲜活的。
阮烟端坐在他对面,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花茶,很是淡定地任由他盯着自己看。
直到他忽然出声,“如果我现在把你带走,带你去你以前想去的地方安家,你还会跟我走吗?”
阮烟将茶杯搁下,定定地瞧着他,平静道:“司大人,你醉了。”
他很懂事的没再问了,颓败地垂下头,失落地自言自语,“果然……那时候你求我带你出宫,远走高飞,当初我没有答应,果然就晚了吗……”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说的不过是醉话,传递到西礁的信已经发出去了,皇帝迟早会来把她接走。
他实在不该再问这种问题,也不能问,因为全无可能。但他还是存了侥幸和希冀。
阮烟看他缓缓地趴在木方桌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而后轻声叫来小二,取一件挡风的斗篷来给他盖上。
当年青春年少,抗拒不了他的好,对温柔美男没有抵抗力,明知是错,却还是为他撞了一回南墙。
有了那一回,所有的心思也就歇了。但却是没有恨过他的,因为理解他的身份和立场,他是臣,永远的忠臣,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守本分,何错之有?
倒也不是很抗拒让京城皇宫的某人知晓她怀有龙嗣的,这毕竟是他留下的种。
在她决定要生下来的时候,她与孩子的爹,这辈子就斩不断那情丝纠葛了。
她想,如果他不主动来领名孩爹这个称号,那么她就自己养娃,此后娃娃只有娘,没有爹。
反正她是不会巴巴往京城去,求他负责她跟孩子的。
萃薇掩嘴偷笑,“您若是不主动,陛下又焉能知晓小主子的存在?只要您稍微把消息透露出去,陛下肯定是马不停蹄地赶来,奴婢估摸着,陛下会很着急。”
阮烟低头,想到周明恪那厮火烧眉毛般的急切,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听闻他又起兵出征了。这个消息是在他出发半个月后,远在江南的她才收到的。不知怎的,心跳急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战斗。
担心溢出言表,阮烟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焦急,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因为他是孩爹!
“尉迟将军可是随行出征了?”翌日待司君墨酒醒,便堵在人家门前追问。
司君墨答:“大将军留于京中,镇守皇宫。跟随行军队伍的人,是那小王爷。”
“周子言?”阮烟惊讶,印象中,便是周明恪这最后一次出征,而周子言则藏在宫中作乱,颠倒乾坤。待到周明恪风急火燎从西礁归来时,江山易主,帝位更迭。
司君墨视她为自己人,也不对她隐瞒,便将周子言意图谋反的行动告诉她了,皇帝已有所防备,带着周子言出征,便是特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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