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孕事·三(2/2)
裴琼心里有些虚,但她气还没撒完呢,强撑着指责道:“我知道我不好看了,也不新鲜了……”
“糖糖!”
赵启恒语含警告,抑制不住的怒意让这一声喊得有些大,裴琼被吓得霎时就流了满脸的泪。
她哪里被这样吼过,坐在那儿越想越难过,哭声也越来越大,连抬轿的太监们都听见了。
见她哭得浑身发抖,赵启恒深吸了口气,忍着怒意给她擦眼泪。
有人来哄,裴琼便哭得更委屈起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一条帕子全都被哭湿了。
“你,呜呜,你凶我,呜呜。”她哭得气都要喘不上来。
到了书房,赵启恒把她放在软塌上,端了杯热水哄她喝。
裴琼不理他,把水杯推开,抱着肚子很伤心地蜷成一团。
温热的手掌扶上她的肩膀,略微使劲,把哭地发软的小娇娇抱进怀里,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把满脸泪痕抹去。
裴琼哭地急促喘息着,怎么也停不下来,恨恨打了脸上的手一巴掌。她手下没个轻重,顺带打到自己的脸颊,上面瞬间留下个红印子。
她疼得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用力。
饶是这样难过,裴琼还是怕把阿恒哥哥打坏了,捧着他的手仔细看,心疼地摸了摸上面泛起的红肿,甚至偷偷去瞥他的神色。
这一瞥可不得了,她居然看到阿恒哥哥的眼圈也有点红。
裴琼从未见过他这样,仿佛很难过的样子。
她的嘴唇张合了下,却吐不出半个字。
赵启恒见她总算安静了点,端着被推开的水杯,喂她喝热水。
裴琼被唬住,很乖地喝完了一杯水,好半晌,才嚅嗫出一句:“阿恒哥哥……”
她的头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糖糖以后别这么说,我也会伤心。”
裴琼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刷地就又流了下来。
她再哭该哭伤了,赵启恒给她擦了泪,“没有不疼你,怎么会不疼你。”
他只是担心,从知道裴琼怀孕便开始担心,太医说她怀了双胎便更担心,怪他把她宠得这样娇弱。
便是走这么点路都累,到生产那日要怎么办。
裴琼蜷在阿恒哥哥怀里,哭得累了,便昏睡过去,连太医来给自己诊脉都不知晓。
不过之后她倒是乖了一些,每日赵启恒带着她四处走走,也都很懂事地走了,有时候下午天气好,甚至会主动提出去御花园逛逛。
这日,她兴致好,逛了大半个御花园,到了晚间安寝的时候,腿就忽然抽疼起来,半夜里疼地冒了一身冷汗。
赵启恒一面给她按摩,一面急召太医。
太医来看过,说这腿抽筋是孕期很常见的情况。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多吃些鱼虾,疼起来的时候多按摩就是了。
大半夜的,东宫灯火通明,裴琼的腿被阿恒哥哥按摩着,她气不过,抱着自己的肚子打了好几下,骂了几句里面的小坏蛋们。
到六个月的时候,裴琼的肚子已有寻常人七个月那样大。
她夜里总是睡不好,这样躺也不舒服,那样躺也不舒服,有时候赵启恒整夜都没睡,抱着她给她换姿势。
晨光熹微,裴琼昨夜难得的睡得香,在赵启恒早朝后没多久就醒了。
待赵启恒下朝回来,就见到自己的小妻子捧着个肚子在殿内走来走去,宫人们被她指挥着忙成一片。
他眉心一跳,上前扶住她的腰。
腰被人扶住,只片刻,裴琼就感受到了阿恒哥哥的气息,她整个人松软下来,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赵启恒摸了摸她的手心,感觉不凉,才问道:“在做什么?”
“柏罗国来朝见,今晚不是有晚宴吗?我让她们把我新做的衣裳首饰都翻出来挑一挑。”
说完,裴琼见紫云拿着一件朝阳飞凤宫装走过,忙喊住她:“紫云,把这件拿来我瞧瞧。”
这件宫装华丽异常,正红的颜色很衬裴琼柔白晶莹的肌肤,她眼前一亮,问赵启恒:“阿恒哥哥,这件好不好?”
赵启恒说不好,随手给她指了另一件端美的金色朝服。
裴琼诧异地看了一眼阿恒哥哥,见他一脸正经,不似骗人,只好心存疑虑地点点头,让紫云把那件金色朝服熨过挂好,预备着今晚穿。
午后,赵启恒没有去书房,而是带着裴琼回了寝殿。
“阿恒哥哥,下午不看折子了吗?”
“不看了。”他把小妻子抱到床上。
裴琼不明所以,还未来得及反抗,衣裳就被脱掉,露出一对有孕后越发丰盈起来的雪兔。
“你做什……”话音未落,她的嘴被含住,赵启恒扶着她,让她自己坐上去,欺负了她一下午。
昏沉一觉,裴琼从下午睡到了月上柳梢。
她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酸软乏力,被紫云扶着坐起来之后,懒懒地问阿恒哥哥哪里去了。
“回主子,太子殿下赴宴去了。”
裴琼这才想起今晚有宴,她咬着牙在心里骂阿恒哥哥这个大色鬼,害她不能及时赴宴。
紫云记得太子殿下临行前下的命令,劝道:“主子,宴会既然已经开始了,您身子不适,不去也无妨。”
不去赴宴倒没什么,可醒来后没见到阿恒哥哥,裴琼总有些不安。
她不顾紫云的劝阻,换了早上定下的那身金色朝服便往外走。
裴琼坐着辇轿出了宫门,在拐弯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树荫下两个扫洒的宫女在闲话。
“我和你说,那柏罗国的公主生得美貌异常……”
“嗤”另一个宫女打断她的话,“难道能比太子妃娘娘还美?”
“你个没见识的!那位公主高鼻深目,眼睛碧蓝,头发金黄,肤色白得像终南山的积雪一样。”
“这么稀罕?那她和太子妃娘娘比,到底谁更美?”
“照我说,那位公主长的虽不如太子妃娘娘,可也算万一挑一了,太子妃娘娘有孕,身姿不够窈窕,我觉得还是那位公主更胜一筹。”
“我听说啊,那柏罗国的国王这次朝见,打着将公主送给太子殿下的主意……”
辇轿内,裴琼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紫云察言观色,劝道:“娘娘您别听这起子人满嘴胡沁,太子殿下怎么会……”
“回宫。”裴琼打断她的话。
树荫下的两个宫人惊觉有人,往外走了两步,竟看到太子妃的辇轿,吓得腿都软了,还未来得及求饶,便被东宫的太监拖了下去。
一路上,紫云和流苏二人劝了许久,裴琼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等会了寝殿,裴琼道:“我早晨看上的那套朝阳飞凤缀珠宫装呢?”
她身上的金色朝服虽然端丽,却不显身材,穿在身上能看出她六个月大的肚子。裴琼心里记着那两位宫人的话,不愿穿这身衣裳出席晚宴。
那套朝阳飞凤缀珠宫装很快便拿来了。
火红的宫装上用三色金线绣着尊贵华丽的朝阳飞凤,点缀以无数米粒大的珍珠和琉璃珠,裙摆在黑夜中暗彩流动。
这身宫装的腰束得极高,下面长而华贵的裙散开,几乎看不出裴琼的孕肚,反而显得她身量高挑,腰肢纤细,丰盈的酥胸也更饱满起来。
裴琼还嫌不够,用太医院特制的胭脂,精心描绘了妆容。
为了应和正红的宫装,她甚至在眼尾画了一朵妍丽的芍药,用闪亮的琉璃珠点做花蕊。
衣裙和妆容已经足够夺目,裴琼便没有在发饰上下什么功夫,只让流苏给自己梳了个雍容的抛家髻,往上面簪一支凤钗便罢了。
金辇重新从东宫出发。
此时的晚宴上,柏罗国的王子正半跪在赵启恒面前,请求让他的妹妹献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