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第42章
“你孙女儿也来啦？”老伯笑眯眯地盯着郝佳看, “这个年纪的孩子, 会看戏的不多喽。”
郝志国得意的说：“那是。”
老伯又道：“小女娃子, 你想好了没？是要还是不要？”
郝佳还没回答呢，郝志国先疑惑地看了老伯好一会儿, 又扭头来看郝佳, “佳佳, 怎么你们两个见过？”
“爷爷, 我跟阿伯见过一面呢。”
郝志国还是有些问题，“他家可不住这方向, 你们俩咋能见着？还有什么要想的？”
“你孙女没跟你说啊？她啊, 要来我这买牛犊子呢！”老伯搓着手, 布满褶子的脸上难以掩饰喜悦。
郝佳能跟着郝志国来，说明就是要定了。否则只需要托郝志国带句话就能成的事事, 何必要亲自跟来？
能够卖给个熟人, 总好过养了几个月进了屠宰场, 怎么也是不太忍心的。虽然卖给屠宰场的价钱，可能还比卖给郝佳要高出一点儿，但年纪大了，不免就跟着心软起来。
“什么？”郝志国诧异出声，不过周围锣鼓通天, 唱戏的歌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只有周围两个人看了他一眼, 就继续沉迷在戏曲中, “你怎么都没跟我提过？你爹妈知道这事儿吗？”
郝佳摇了摇头, “我没跟爸妈说。”
“那你钱呢？”郝志国没想到郝佳胆子竟然这么大，敢背着家里做出这种决定，心里头有点生气，忍不住把这气撒在了好伙计身上，“老邱，你这不厚道。小孩子说的话，你竟然还当真了？”
邱从伟两眼一瞪，“你这话就不对了，看我像是会欺负小孩子的人吗？我都让你孙女回家问大人了，我看她也掏不出这个钱啊！哪里知道她压根就没说？”
郝志国耳朵不好使，再加上周围环境嘈杂得很，听起话来就十分吃力。等邱从伟说完了，他都没听进去几个字，忍不住着急的抓起他的手，“走走走，我们去外头说去！这里头太吵了！”
邱从伟咕哝着，“早知道就直接拉屠宰场去就算了，弄得这么麻烦的……”
虽说要出去谈谈，不过怕座位被人占了，还是请周围的人帮着看看座儿。三人绕到公演场子背后，这里稍微清净了些，也没许多人。
“说吧，到底是怎么个回事？”郝志国坐在路边大石头上，盯着邱从伟看。把邱从伟看的有点不太自在，咳嗽了两声才开始解释起来。
听完他说的，郝志国重重地哼了一声，“一百八，还是头病了的奶牛！这买卖我不能答应，先不说你有没钱，买回去还不得被你爹妈骂死了！”
“爷爷，不会亏的。妈都说了，要开始给我买牛奶了。牛奶也不便宜，一年怎么也得小一百吧。如果买了邱爷爷家里的牛犊子，能免费喝一年多呢，怎么也把这本钱赚回来了。”郝佳坐在郝志国边上，想要以理说服他。
不过人老了，脾气也就跟着倔了起来。认定的事情，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不管郝佳怎么说，郝志国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邱从伟也跟着来了气，挥挥手说：“不卖了不卖了，闹得这么不开心，这钱收了也不踏实。小妹啊，以后做事情可都要跟大人好好商量商量，不能自个儿拍脑门做了决定啊！”
郝佳点头，没有辩解。跟着两个老人回去看戏，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邱从伟要出门去上厕所，郝佳也跟着出去了，两人走到公厕外的空地上，郝佳叫住了邱从伟。
“邱爷爷，我们俩说好的事儿，还算数么？”郝佳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头装着的全是她这段日子以来赚来的零碎钞票，有着颇为可观的厚度。
“我把钱都给带来了。”
邱从伟吹胡子瞪眼，梗着脖子说：“我都被你爷爷一顿数落了，还怎么收你钱！不卖不卖，说什么也不卖了！我怕你爷爷到时候冲到我家里，把我劈头盖脸骂一顿。再说了，你家里都不知道这事儿，你哪来的钱？”
“邱爷爷，到时候我让我爷爷骂我，不会去您家里的。这些钱是我自己赚来的，我爸妈不过问的。我想我买了您家的牛，怎么也不算乱花钱吧？”郝佳很诚恳地把钱递到邱从伟手边，等着他接，“而且您也说了，让我免费去您家里挤牛奶啊，其实还是我占了便宜呢。”
邱从伟被郝佳说的有点意动，但想到郝志国，还是很坚定地摇头拒绝了，“不行，你得跟家里说清楚了，我才能答应。”
“这样吧邱爷爷，您先把钱收下，就当是我定下了您家的牛犊。然后我牵回家，万一家里头不同意，我再退还给您。不管是拿走还是送回去，我都自己来，绝对不给您添麻烦，您看成不？”郝佳又迅速补了一句，“我爷爷要骂也是骂我，绝对不会冲去您家里骂您的，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呢。”
邱从伟还是有点犹豫，不过禁不住郝佳想方设法的往他心坎里头说话，等着第二场戏开始的时候，他忍不住点了个头。
“哎，好吧。不过你家里头万一不同意，可千万不能跟他们犟，给我送回来，我把钱还你。”邱从伟也没数信封里头有多少钱，就往口袋里揣着了，显然是很相信郝佳的。
郝志国还不知道这事儿，心里头也有点生郝佳跟邱从伟的气，看戏的过程中都不跟他们俩说话。
一场戏大都要持续三个小时以上，等到尾声的时候，人渐渐散去了。不过戏场外头还热闹得很，有卖彩灯笼的，还有卖各种小吃零嘴的，此起彼伏地叫喊着。
邱从伟叫住了郝佳跟郝志国，让他们等会儿。自己去了小卖铺，末了还去摊子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来，给你的。”邱从伟把糖葫芦递给郝佳，又掏出一包烟给郝志国，“好了，别气了，来一根？”
“不抽。”
“一把年纪的人了，一点儿事能记这么久？明天还有戏，你还看不看了？不看我不给你占座了啊！”
郝志国哼哼着小声说，“我自己也能占到座。”
“你这么说厉害的话，也不用每回都让我帮你了。”
这烟不是想不想抽的问题，而是邱从伟有心要和解了，郝志国就是不想抽，也得跟着拿一根意思意思。所以他嘴上犟的很，实际上还是伸手抽了一根出来，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柴划了一根，站在树荫底下抽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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