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佛祖（1/2）

顾淮叶最丧的那一段时间很认真地想过自杀。

她查了很多资料, 发现每一种自杀的方式都很难过，要挣扎十几分钟，然后在才能痛苦地死去。她查到的不痛苦的死法，是被子弹贯穿头部, 在察觉到疼痛之前就失去意识。哦，还有原子弹爆发瞬间，被强大的能量汽化掉, 一瞬间，就什么都没了。

她还挺怕痛的。

根据“自杀”关键词搜索，在知网上能搜到一篇哲学论文，她已经不记得那篇论文讲的是什么了, 只记得其中一句话, 引自尼采。

除了没用的肉体自杀和精神逃避，第三种自杀的态度是坚持奋斗，对抗人生的荒谬。

禹羲的吻停了下来, 他最初只是为了表达安抚, 但是现在却更想进一步吻下去，摸摸她的头发，吻得深一点, 强迫她的呼吸和自己同步。

糟糕。

他着迷一般看着她的发丝随着自己的吐息轻轻浮起，幽绿色的树林在渐渐暗下的天光里尤为神秘, 消弭了夏日黄昏常有的躁热, 感官里只剩下她贴过来的躯体。

不对, 时间不对, 地点也不对。

禹羲拉开和她的距离，不知是为了什么，鼻音有点重，男性低哑的嗓音竟然还带着些许可爱：“我要走了。”

“嗯……”顾淮叶被从未体会过的情热逼得大脑停机，愣愣地答应了一声，但其实完全没有理解他在说什么，双手还交叠在他颈后，踮着脚仰脸看他。

“……”禹羲绷不住了，手向上滑到她脑后，揉了揉，然后俯身低头在她唇角轻轻舔了一下。

顾淮叶差点当场去世。

那一瞬间她把脑海里想到过的所有自杀方式都远远扔到了悬崖下面，又往下扔了无数个仙人掌掩埋起来。她设想过浪费生命，她设想过谋杀自己，她曾经莽撞绝望到视死如归，但是这一刻，她开始像芸芸众生一样，她恨不得有尊佛像在面前，这样就可以跪下去，乞求上苍让她长命百岁。

佛祖，我没有做过坏事，我一件坏事也没有做过，给我一个善终吧。谢谢佛祖。

顾淮叶呜咽一声，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不喜欢吗？”禹羲压不住唇边的笑意，也干脆不去收敛，抓着这一点要去逗她。

“喜欢。”顾淮叶闷闷地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我也很喜欢。”禹羲说：“拥抱可以最大面积给对方压力，从而压迫交叉神经系统，让脉率和代谢率下降，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解压方法，以后可以经常和朋友试试。”

“啊……”顾淮叶皱起了整张脸，显得有点失落。

禹羲轻轻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不是，以上都是我现场胡扯的，我只是喜欢你。”

顾淮叶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直白的爱意像利箭，一击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艰难地呼吸着，意乱情迷到要攀着他的肩膀去吻他。

“不急。”禹羲的声线在低哑和模糊之间徘徊，他还记着顾淮叶背后的血咒，也记得他是偷偷跑出来的。

“学长……”顾淮叶扯着他的衣角，脸上的神情像是三岁的小姑娘站在幼儿园门口，牢牢抓着监护人的衣服，怎么都不肯进幼儿园的铁门。

最后像个小朋友一样被抱了出去，顾淮叶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许不好意思，挥手道别之后，愣愣地站在原地，也没在想什么，等脸上的红晕消下去，飞快地跑了回去，抓起课本，上楼去找刚才看到的页码。

第三场考核的试题倒是给的早，第二天顾淮叶下楼去端牛奶，恰好撞上九方凌老师发题目。她主修的是生命魔法，短暂地赋予死物生命力并不难，四五十张写着试题的纸张纷纷飞向不同的房间。

还有调皮的小光点抓着纸张在半空晃晃悠悠，忽然松手，急急坠入一地板的阳光中，激起一片惊叹。

以“hell”为主题，设计考题组成题库。提示：所有人的考题都会在题库中随机抽取。

顾淮叶格外用心，她自觉第二场考核里表现的不好，自然希望第三场考核尽量拿高分。

问题就是……没人知道评分标准是什么。

“地狱？”沈昭屈着腿坐在椅子上：“还要求用精神魔法设计考题？”

“是的。”高炘已经拿着一张很大的白纸在写步骤了：“先要组个队，交题目，然后领到一套别人设计的题。”

顾淮叶坐在窗边哗啦哗啦地翻《精神魔法讲义》，她对十字蔷薇俱乐部要求的学习进度简直绝望了。

“你翻课本效率不会很高的，”高炘递给她一本《因果律初考》：“课本上主要是基础理论，先用教辅突击一下吧。”

“主要是点子，”沈昭说：“九方老师说学校会提供大部分建模。”

“那个设计了《大逃杀》系列游戏的好像就是俱乐部成员吧？”顾淮叶低着头看手魔石：“建模可能是他工作室提供的吧。魔法世界的游戏，等考完可以一起去试试看啊。”

“没兴趣。”高炘头都没抬：“天才专门设计出来让玩家沉迷的东西，我对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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