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黑暗更可怕的是光明（2/2）

他们之间还站着那几个突兀的焚化炉，焚化炉滑道上的指甲刻痕在白色光芒的照耀下尤其醒目。

他们都在笑着，刚才她以为是尖锐风声的原来是他们的笑声，笑声里不带任何痛苦和恐惧，只是没有停歇的笑声。

刚才她就站在他们之间，和这些看不见的鬼魂脸贴着脸。

她还来不及让恐惧的浪潮停下，呼啸而来的窒息就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顾淮叶猛地坐起来，发现考核教室里的床已经空了大半，有个光斑小姐姐步子轻盈地过来扶她下床。

“考核结束了吗？”顾淮叶问。

“啊，您的考核已经结束了，您在预设情景的存档已经被保存了，不用担心，考官会给出公正的评价的。”小姐姐说：“要吃点东西吗？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好的。”顾淮叶答道，她坐了起来，觉得身上有点冷。往旁边一看，高炘和沈昭都还好好地躺着，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十分安静。

“他们还在继续参加考核吗？”顾淮叶问。

“是的。”小姐姐回答道：“刚才出现了生命值过低预警，不过现在又升回去了。”

顾淮叶忍不住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她联想到了奥斯维辛集中营毒气墙上的指甲抓痕，觉得十分恐怖。

邱鲤学姐到底是从哪部恐怖电影里看来的……

太特么吓人了吧。

顾淮叶来到餐厅，发现之前陆续结束考核的同学大都聚集在这里，有的还在吃饭，有的在聊刚才在考核里遇见的事物。

“一定是为了对付上一届的那种消极打法，这次才那么多触之即死的机关。”有个男生说：“没有任何提示，完全靠运气。”

“其实俱乐部招生介绍里有说，天赋超高、运气很好的新生在同条件下是会被优先录取的……”旁边有个女生跟了一句：“下次考核小心点吧，不是说第一轮考核不筛人吗。”

顾淮叶看着光斑小女孩踩着凳子在热牛奶，忍不住说：“你年纪那么小，要不还是让我来吧，你去旁边玩就好了。”

小女孩的脸上看不清五官，但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委屈：“为什么，我厨艺很好的，姐姐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做的，为什么不让我做！”

顾淮叶：“……我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她只好捧着热牛奶去吃饭了。晚上的光是从灯光里来的，比白天的太阳光和缓很多，因此大厅里也没有白天那么闹，只有几个固定形体的人形光斑在走动。

等她回房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顾淮叶想接着上午的进度看书，但随便翻了两页，实在看不进去。

【顾淮叶：学长学长，我刚考完回来了】

禹羲看了一眼架子上忽然亮起的屏幕，头发上的泡沫已经被洗掉了，他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脸上不断顺着颧骨下滑的水珠，才拿起了手魔石。

【禹羲：考得怎么样？】

【顾淮叶：哇我和你说学长，我差点被吓死了。你方不方便和我语音聊一会儿，我一下子就能讲完】

【顾淮叶：或者视频？我有点点想看到你】

【禹羲：那等我一下】

禹羲匆匆洗了洗，肢体在蒸汽和水雾中泡得太久，现在有点类似脱力的疲惫。

走出浴室才发现那里面的情/欲气味有多浓，禹羲已经换了拖鞋，不想再走到湿漉漉的地板上去，随手拿起放在玄关处的魔杖，隔空把百叶窗打开，推开了玻璃窗，让新鲜空气涌进来。

他又找到遥控器，把已经接近尾声的俄罗斯方块世界锦标赛按掉了，一边回复“我好了”，一边坐在床上。

顾淮叶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起先禹羲还在尽力听她讲什么，后来就索性盯着她的脸出神。

“学长？学长？”顾淮叶试探地喊他：“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禹羲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屏幕上她的脸颊，可是和记忆里绵软滚烫的触感不一样，现在只能摸到冷冰冰的魔法矿石：“你继续讲，我有点走神，不好意思。”

“你这么累的吗？”顾淮叶担心地看着他：“你还是先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有，你接着说吧，我没有累。”禹羲解释了两句：“你是要去洗澡了吗？”

“啊，我刚才确实在准备洗澡，看，我新买的睡衣。”顾淮叶把身边篮子里的淡粉色睡衣拉出来，摊平给他看。

禹羲强制自己把视线从篮子里剩下的东西上挪开，继续心不在焉地评价：“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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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鹿的地雷，谢谢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