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无可赦的男人（1/2）

“你说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那尸体烧成灰的？”周衡盯着地上的灰烬，半天才说，“火葬场里可都是要用专门焚烧的炉子。”

“鬼知道。”姜北耸耸肩，说，“比起这个，你哥其实一直都是知情的？”

周衡说，“我也不知道，我哥的嘴可严实了。”

姜北愣了片刻，陷入了沉思。

夜里下班，姜北骑着自行车又去了那个小公园。他看着镜子中倒影的男人，一遍一遍思考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北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他双腿发麻，浑身僵硬。路灯低垂着照亮脚下一小片地，投下树的倒影，风来时群魔乱舞，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

他忽然看见草堆里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一动不动，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如果不是耳边猫叫声，姜北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他仿佛蹲在那很久了，与旁边的树丛融为一体。

“你没事吧？”姜北试着低声呼唤道。

男人转过脸，是姬千秋。他依然穿着白天的军装，可脸上的表情像是缓和了许多。

这也太巧了。姜北下意识从那面镜子前挪开。

“你在做什么？”

姬千秋指了指地上。

姜北顺着看去，是一只手掌大小的小奶猫。只见它淋过雨，浑身的毛黏成团，半边身子因为发炎而溃烂。它的一只眼睛瞎了，白白的一片，只有另一只眼依旧乌黑。

以姜北的医学知识，他身上肯定还爬满了跳蚤。

“它快死了，我想救它，”姬千秋说。

姜北跑过去蹲下，姬千秋主动脱下自己的军装，递给姜北。他愣了愣。

“我手上全是血，我怕碰它，会把身上的煞气传染给它。”姬千秋说。

姜北下意识看向他的手，纤长的手指除了虎口的茧之外并无不妥。可他还是照做了，用衣服把小猫包裹起来。两人一起跑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给小猫处理了伤口，说它病得太重，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一周。姬千秋交了钱，谢过医生后，便把小猫留在了医院。

姜北站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问，“你为什么要救它？”

“我观察了它很久，它很想活下来。”

姜北其实不是想问这个问题，他想说，既然你可以坦然的杀人，却为何要救一只毫无关系的猫。他看不懂姬千秋，也猜不出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他的一举一动却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姜北的每一根神经。

他们一起往回走。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姬千秋看着姜北的脸，突然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姜北说，“是啊，满月了。”

他想起姚家的那个女人，问姬千秋，“你觉得Alpha有钱会变坏吗？”

“不，除非他本性就是个坏蛋。有钱有权了，只会让压制的本性释放出来。”

“那你呢？”姜北问，“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姬千秋愣了愣，摇摇头，“我觉得我是个坏人。”

然后，他想想，又说，“罪无可赦的人。”

对于这个回答，姜北很是诧异，哪会有人这样评价自己。

“你呢？”姬千秋反问他。

“我是胆小的人，但我希望自己能变得勇敢。”姜北说，“我曾经想去郊外买套房子，逃出这世俗的丑恶。而我现在放弃了，我想要面对它。”

“我发现我越懦弱，生活就越欺负我。我身边的人会受到伤害，沈院长会死。而我想强大起来，就像你一样，可以去保护周围的人。”

姬千秋说，“你觉得我很强大？”

“是的，”姜北盯着他，“至少现在是这样。”

姬千秋笑起来，嘴角边漾起好看的弧度，他的面容颜隐匿在夜色中，与月光融为一体。

“不只是你，所有人都这么说，你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

姜北拦住他，一把跨在他面前，仰头盯着他的脸，“那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我想更多的了解你。不，其实是你一直在吸引我。”

他的嘴近在咫尺，唇微张，很薄。姜小曼说过这样的人一般很薄情。

“姬千秋，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希望能成为一个你永远都忘不了的人。”他半晌，才说。

“那你可以吻我吗？”

月光下，他第一次亲到了那个人的唇。冰冰凉凉的，就像他的人。犯罪般的快感冲刺在两人的口腔里，他们仿佛要将对方吃掉一般，不停地加深着这个吻。

舌头滑过齿间，两人的唾液相互交融。酥酥麻麻的感觉远比和姚深远在一起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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