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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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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入屋,微有鼾声,李散木点上蜡烛,见阿妥酣睡在竹榻,睡得很是香甜深沉。

给这丫头掖了掖被角,李散木和封沉邑轻手轻脚稍作梳洗。

竹榻给阿妥占去,现在唯有一张床铺空着了,李散木看了看熟睡中的阿妥,又瞧了眼勉强能容下两人的床,内心升起万般挣扎。虽说实在不想和别人挤一块睡,但总不能明着建议封沉邑打地铺吧,未免有违“共患难”的基调,怎么也得人家自己提,于是怀着一丝侥幸的李散木不情不愿客套道:“沉邑兄,你若不嫌弃,不如今晚就同我一道在这张床上将就挤一挤?”

“啊,那可真是承蒙散木兄照顾了,就怕两人挤一张床,会委屈到散木兄才是。”封沉邑故作苦恼。

李散木心中好一阵谩骂,没想到这姓封的还跟他玩起了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把戏,让他进退维谷,横竖得应下来,还得心甘情愿亲口应下来。

“沉邑兄见外不是,只要你不嫌弃,我怎么会委屈呢?”李散木没法,只好虚情假意地诚邀封沉邑同自己“挤一挤”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负散木兄的盛情了。”封沉邑也不再推辞,带着一脸君子端方的微笑上了床铺。

李散木心中一边骂娘一边礼貌含笑,背过身狠狠吹灭蜡烛,然后摸黑上床。黑暗中他面向阿妥竹榻的方位,想了想毕竟对方是姑娘家家,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床边帷幔。

因为两人同为男子,想来也不必过于忸怩,就都未问店家再要一床寝具。封沉邑没用枕头,也没怎么盖被子,他背对李散木睡在里面位置。想来还是不习惯,李散木刻意与封沉邑中间隔出了大块地方,紧靠床沿睡下,他朝天躺平,稍微拉了点被子搭在肚子上意思意思。

听着旁边封沉邑规律轻浅的呼吸声,李散木睡意并不太强烈,他发现今晚封沉邑竟没有打坐调息,是因为功力完全恢复了?不对,理应没这么快。那是为什么?莫非……是不想打扰到阿妥和自己?毕竟打坐调息需要找一处亮着烛火的安静地方,而且今晚他又得与自己同睡,在这么小的房间里,不论如何都有可能影响到别人。

李散木有点被自己吓到,他何以会揣摩出封沉邑有这种体贴想法?咳,还是不想这个了。

他一转念,心中回忆起今日种种,封沉邑借由阿妥之事怀疑出“铁武纪”的二把手洪平章有鬼,顺便撇清了“淘沙门”的罪责,他们也不过是一颗替罪棋子,可问题是,洪平章为何要携外人杀了封岁余和武林盟主昆冈呢?还有就是为什么要陷害封沉邑为凶手?听封沉邑说自己并不在“铁武纪”管事,况且既然陷害了封沉邑为什么又要在通缉令的画像上做手脚?到底是什么理由要牵连他又要暗助他呢?

难道是为了,《九陨》?

封沉邑对他所说的那些也不乏是一面之词,谁能佐证?

封沉邑的话尚且不可全信,《九陨》是否真的被盗也有待追查,其实谁杀了谁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不关他的事,毕竟,他掩饰身份接近封沉邑的目的只有一个……

李散木胡思乱想之际打了个呵欠随意翻了个身,他困顿了,脑子里已是一团浆糊,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要是自己能和封沉邑的关系再近一点、信任一点,或许就能探寻到更多自己想知道的……

夜已深,屋内屋外万籁俱静,封沉邑动了动身,黑暗里,他睁开了更加深邃的眸子,此时,他与李散木面对面,却不由得往前挪了一些,悄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鸡鸣时分,李散木细长的睫毛颤了颤,他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正软绵绵地想抬手揉眼,咦?怎么,好像不太对?

被褥不知何时早已踹到了床尾,自己一条腿勾在封沉邑腿上,一条手臂挂在封沉邑腰上,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与他脸对着脸!十分亲昵地紧贴着人家不说,现在这副姿态活像是在占便宜!

李散木心中焦虑:我什么时候睡相差得如此大失体统了???

万幸的是封沉邑貌似还未醒,他双目闭合睡容深沉,几缕青丝垂面,好看的五官若精雕细琢,李散木不禁心中唏嘘,封沉邑放松的睡颜竟别样赏心悦目,比平日时冷漠时讳莫看着顺眼多了!

结果这一时的沉浸便耽误了李散木的全身而退,还来不及收手收腿换个姿势,封沉邑就这么毫无预警地睁开了双眸。

墨色的眸子仿佛藏匿着什么秘而不宣,像林中蹲伏却扔不失警惕的兽目,紧紧抓牢着李散木的一举一动。

李散木倏地连对峙的志气都不复存在了,惊慌失措急忙放开手脚后移,却不料低估了床铺的大小,身后漏空,“扑通”一记仰摔了下去,以及不耻的伴了声响亮的“啊!!!”

阿妥闻声回头,只见床幔鼓动后“吐”出了个大活人,李散木仰头跌下了床,尔后又龇牙咧嘴扶腰爬起。

“李大哥,你没事吧?”阿妥担心询问。

李散木尴尬地活动了下身体,解释道:“没事没事,起床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

看样子阿妥已起来了,李散木是合衣而眠的,他迅速穿好鞋子,重束头发,准备稍作洗漱。

这时,床幔被撩开,封沉邑也起来了,他理了理长发,换鞋下床。

李散木心虚之余,忍不住拿余光瞥向封沉邑,哪知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封沉邑的视线。

“散木兄、阿妥,早。”封沉邑嘴角微扬。

“沉、沉邑兄早。”李散木对封沉邑出其不意的问候,草草回应了一句,连看都未看对方一眼便出门打水去了。

“噢,陈大哥早。”阿妥奇怪地瞧向匆匆离开的李散木,和盯着李散木不放一直目送他出去的封沉邑,不知就里。

吃早点的气氛不甚良好,三人围坐在饭堂的小方桌,包子白粥清淡可口,阿妥和封沉邑偶尔会搭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但李散木则食之无味,他埋头光顾着喝粥,包子也弃之没吃,不怎么参与其中。

突然,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递到了李散木眼面前,他不得不抬起了头。

“肉馅的,昨日早上见你吃了不少,今日不多吃点的话,之后大约没有这么好的餐食了。”封沉邑自然随意的说道。

李散木不太自在地从封沉邑手里拿过包子,规规矩矩道了句:“在下多谢陈兄。”

话一出口,封沉邑扫了李散木一眼,李散木自己大约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下一阵慌乱。

他令堂的!这大清早的自己犯什么浑呢?不就是一道睡了一晚嘛,不就是睡相差了点嘛,不就是醒来多瞅了姓封的两眼吗!大家都是男的,又没干什么苟且之事,有必要跟个偷偷调戏了黄花大闺女反被捉现行吓破胆的怂球似的,包羞忍耻诚惶诚恐吗?

如此自我整治了一番,李散木瞬间把自己骂醒了。

挺了挺腰收了收腹,李散木立刻恢复了良好感觉,咬了口肉包子,笑着补救起方才的失言:“沉邑兄,这里住得虽普通,但后厨做的包子确实好吃。”

封沉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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