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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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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帐里,傅岚生已经收好了桌子,见他回来,反倒是傅岚生生了气,朝温良奕开口道:“你怎么能这样?谢姐姐来你也不告诉我,还故意让她给我看病,谢姐姐医术了得,若真看出来些什么,她回去告诉容川哥哥,我……”

“容衡也来了。”温良奕抬起头,沉声道。

傅岚生一下子沉默了,他脸上的神色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住了,缓缓低下头去。

“就在帐外,不知道呆了多久。”温良奕继续道。

傅岚生猛的抬起头,眸子里溢满水光,眼角红的滴血,像抹了一抹朱砂,他紧紧看着温良奕,竟叫温良奕觉得有些不自在和后悔,随即傅岚生才缓缓低下头,仿若喃喃自语,哑着嗓子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温良奕看着傅岚生倔强的神色,百般无奈,只得低声嗤笑一声,这一个两个,都言不由衷,他去找容衡的时候他分明说傅岚生死活与他无关,今日却还是跟了过来,仗着自己功夫了得,也不知道在帐外呆了多久,听了多久。

这样看来,傅岚生跟他还真是如出一辙。

温良奕只道:“随你吧,我不再管了。”

随即一挥袖子,坐在巫成身旁也喝起了酒。

傅岚生垂下头,他捏着自己的一点指尖,直到指甲嵌进肉里觉着有些疼了也没松开,他情不自禁的想刚才谢盛歌进来时自己说的话,猜测容川听到了多少,心里头又冒着一股股的酸水,矛盾的念头伸出利爪,彼此撕抓,伤及心底,连底下的皮肉也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傅岚生下意识的掏出衣服里贴着胸口的平安扣,沾了体温,暖洋洋的玉捏在掌心,以此慰藉。

良久,傅岚生才抬起头看向巫成和温良奕所在的那边,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蚀骨川,我带你们去找我师父。”

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天气要去蚀骨川就算有钱也雇不到车,更何况辽平城里还有人在暗处等着他自投罗网,他要走只能靠温良奕,因此语气又较方才舒缓了许多。

闻言,倒是巫成先哼了一声,不过没说什么,只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倒是温良奕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后知后觉理解了他师父,心道不怪巫成一开始同傅岚生不对付,人家先前是装的乖巧可爱,仗着一张好看的俊脸畅行无阻,谁能想骨子里是个又倔又犟的主儿,活生生能把人气死。

偏偏他可恨又可怜,眨巴着委屈的眼睛,嘴唇一抿,对着他什么狠话温良奕都得掂量着说,顾及他身体,温良奕回过头看了一眼巫成,在他脸上没看到什么意见,这才扭过头对傅岚生道:“明日吧,今天雪太大了。”

“嗯。”傅岚生点头应下。

翌日,温良奕雇来一辆马车,早晨老天爷给足了面子,下了一夜的雪总算停了。傅岚生披着浅色的狐裘,整个人像是一眨眼就要融在皑皑白雪里。

温良奕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直至坐上马车,这雪又飘飘洒洒的往下掉,傅岚生侧过头,借着被风吹起车帘的一点缝隙看着外头的景色。

他年纪小时很爱下雪,下雪意味着他回到了十溪城,赖在暖阁里,心情好时再到槐树下堆一个雪人,冷是冷,但他总能感觉身后有个与漫天飞雪无二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叫人安心。

但这几年,大雪带给傅岚生的只有无穷无尽、冻到四肢百骸的冷意,在蚀骨川的每一个冬天,整个身子里能叫他暖和一点的热气都随着鲜血流失,绝望和折磨一遍遍重复,傅岚生差点挨不住。

他来时也如此,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但那时满心期待,到底和现在不同。

傅岚生抿了抿嘴,像是觉得满目的白刺眼,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了闭眼。

这次走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一次容川哥哥。

温良奕侧过头看着傅岚生,这时候开口:“昨日雪把路堵了,马车走不了绥安,得先去永州了。”

傅岚生一愣,许是要离开了,心里有千万般不舍,却又要去到熟悉的永州,傅岚生也忍不住扭过头,看向温良奕,轻声道:“我第一次,跟他回十溪城的时候也下了一路的雪,就跟现在一样。”

温良奕皱了皱眉,就听傅岚生接道:“城里一条大路,周围全是水,好多桥,好多人就傍水而居,冬天的时候整座城都是白茫茫的,像哪个画匠只在宣纸上勾勒几个轮廓就偷了懒,不再画了,可是特别好看,真的跟一幅画似的。”

“你去过十溪城吗?”傅岚生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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