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1/2)
出使南疆路途遥远,一切从简,行程颇为辛苦,使团中有不少人都病倒了,就连崔昭灵都在路过阗州的时候病过一次。蓝舒恩和左含章倒似乎都很适应赶路这种事情,不仅没有病倒,气色反而比成日待在玉京的时候好些。
崔昭灵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摆流城时,已是夏秋交际的时候。南疆与玉京不同,此时正是炎热的时候。时任摆流令的赵梁亲自出城迎接了使团,赵梁三十来岁的年纪,肤色略深,笑起来颇为和气。
崔昭灵作为主使免不了要与各地长官打交道,言行举止之间待赵梁颇为客气,甚至尊敬有加。这让左含章颇为不解,这个赵梁论才华、论官声、论能力,有那一点比得了冯怀素、袁梦杳他们,就连一路走来遇见的其他郡县长官也比不上,不知崔昭灵的眼睛是怎么长得。见左含章待赵梁态度不好,就差没把嗤之以鼻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崔昭灵不得不对赵梁加倍客气。
当夜,左含章就找上门来了。这一路走来,两人意见不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开始他还会解释,可左含章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有时候脑子里简直缺根弦。次数多了他也懒得解释了,反正这家伙下次遇见类似的情况还是不明白。今日崔昭灵实在疲于应付他,南疆气候湿热,他这几日身体不大舒服,一心想着要早些休息。待递了文书,过几日便要去百夷那边,崔昭灵实在有些分不出心对付他。
可今日左含章颇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意味,崔昭灵冷着脸听他抱怨,最后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摆流令乃一县之长,慢待不得。”
“别说一县之长,一路以来,一州之长你也不假辞色,何以赵梁有所不同?”
“就凭他是摆流令,别人不是。若你想不明白,也不必想了,某乃主使,你听命行事便可。回去吧。”
左含章捏紧了挂在腰间的刀,对他怒目而视,半晌还是忍了这口气,狠狠地哼了一声,转头走了。崔昭灵头疼地厉害,懒得管这个夯货,回房睡了。
又过了两日,百夷那边来了文书,舍岈同意了使团进入百夷,前往凤流城,但不得带兵入境。左含章认为此举太过危险,坚决不同意,赵梁也疑虑颇多,劝崔昭灵谨慎行事。
崔酒反而没有犹豫,信心满满地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联络了左炎将军,又嘱咐了左含章,要求他们在出使期间按兵不动,又和赵梁密谈了几次,这才出发去了百夷。
使团此行六十人,几个水土不服病得厉害的人都被崔昭灵留在了摆流城,左含章和他带着的卫队也被留下了。
要去凤流城,中途要经过许多百夷城池,百夷王舍岈派了一支卫队等在荷郓城,名为护送,实际倒像是押送。领头的人叫阔罗,身高近八尺,半裸着穿着藤甲,身上筋肉纠结,壮硕强悍。阔罗对待使团倒也不算慢待,但就他这副身材,再加上一脸凶相,足够震慑使团里这一群书生,让他们不敢造次了。
崔酒一路冷着脸,态度不卑不亢,一路上着意着和蓝舒恩交流了不少百夷的风土人情。两人是用得是齐朝官话,阔罗懂些中原话,但懂得不多,一开始还喝令着不许两人说话。崔酒用一口流利地阔罗怼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得挠了挠脑袋任他们去了。
崔酒笑了笑,对蓝惬道:“临阵磨枪,倒还有些效果。”
“若所有人都有这效果便好了。”蓝惬笑得爽朗:“昭灵如今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崔酒摇头:“也就是这些官方辞令说得顺口些罢了,日常用语反而懂得少,倒是本末倒置了。”
“也无妨,日后机会还多,我再教你。”
崔酒点点头:“也是。”
百夷并不设市坊,不过每日在固定的地方、固定的时间都有市集,多是以物易物,聚集在街边,看起来颇为热闹。崔酒远远地看见前面聚集了一群人,各个身着百夷风格的蜡染衣裳,手腕、脚腕还有脖颈上都戴满了金银首饰,一片珠光宝气、喜气洋洋。中间围着两个年轻男子持刀相向,怒目相视,左边的男子身后跟了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似乎正在规劝两人。
崔酒看上去颇为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他扭头用百夷语问了阔罗一句:“前面是在打架闹事吗?”
阔罗瞪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不悦:“婚礼!”
崔酒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蓝惬拉了他一下:“就是婚礼。百夷人的婚礼上新娘的哥哥要和新郎决斗。”
“决斗?”
“不会伤人的。”蓝惬解释道:“新娘会挑选亲朋之外的人来劝和二位,要么是地位比较高的,要么是学问比较高的。等两位息了刀兵,婚礼便算是成了,新郎就可以把新娘抱回家了。”
“若新娘没有哥哥呢?”
“那便是家族的其他长辈,通常是舅舅或是父亲,若是都没有,便会由地方长官亲自或是指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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