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望(1/2)
百年后
空旷冷寂的布星台上,漫天星斗已被那白衣仙人有序的排列好,深沉的夜空透露着似有似无的星光,像平静的深海般不起半点波澜,此处又如千年般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存,好似那晚如皎月般灿烂的女子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了,润玉此时背手凝望那忽明忽灭的繁星,心中的苦涩与怅然若失愈发蔓延,随后似是决定了什么,转身离开布星台,往那从未踏足过半分的广寒宫走去。
广寒宫外,一只红色的狐狸趴在地上,嘴里呜咽着,灵动的眸子此刻无半丝喜意,满腹的委屈无人诉说,月寥随后似是认命般爬起来,小小的身子贴在广寒宫的门上,圆润的小爪子用尽力气的拍打着,边拍边呜咽着,可宫内还是无半分动静。
月寥似是颓废般从门上滑落,尊上近些年来性情愈发古怪,从前只是冷淡而已,如今,倒是成了冰块,如今除却锦觅的名字能让她在意三分,连夜神提都不提了,月寥今日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尊上便嫌她聒噪,直接把她变为真身,扔了出来,对,扔了出来。
润玉一来便看到一只小狐狸耷拉着耳朵坐在门前,随后微微蹲下身,温声说道:“可是月寥仙子?不知月神此刻可否有空?”
月寥听闻,猛然抬头,似是看到了救星般立马现了人身,语气颇为欢快说道:“夜神大殿,找我家尊上何事?”
润玉一怔,眉眼微低,嗓音颇为飘渺:“月神,现下可有空?润玉知道此时已晚,可……”眉眼中带着坚定,语气却依旧柔和:“请月寥仙子代润玉问问月神,先前约定可还作数?若作数,明日,明日润玉在虹桥等她,若不作数……”润玉说到此,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是啊,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她在乎的呢,若不作数,若只是个玩笑,他又能如何,结果也只有他当真罢了。
月寥听闻,眉眼闪烁着丝丝高兴:“夜神大殿放心,月寥定会转告尊上。”
“既如此,便多谢月寥仙子了,润玉还需值夜,就告辞了。”润玉转身离去,却脚步一顿,回眸望了望广寒宫,那人想必已知他来过,却并未出现,眉眼间映着似有若无的苦涩,随即便走了。
月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刚要转身,便看到自家尊上怔愣的坐在石桌边望着远处,好像在想些什么。
月寥见此,轻叹了口气,所以说,这斩断情丝多误事,明明在意,却分不清,随后走到梨晔跟前说道:“尊上应该听到了吧?夜神此刻前来,心意已经非常明了,尊上您也不必如此了。”
梨晔眉眼颤了颤,抬起瞳孔看向月寥,眸中除却孤冷,一丝情绪都没有:“月寥,本尊无情,本尊不会有情,本尊分不清什么是情!知道了吗?”
月寥听此心中愈发难受,顾不得失礼:“尊上若无情,如今又是为哪般,在乎就是有情!尊上如此聪慧,怎会不知自己如今已情丝重现,您要骗自己到何时?锦觅仙子的情劫您也不管了吗?如果那锦觅仙子真的与夜神大殿有了牵扯,亦或是,锦觅仙子身份暴露,夜神大殿遵守婚约,尊上您,不后悔吗?”
“尊上,近万年了,您念了那人万年了,那人已经归于天地间,未给您留下一丝念想!已经够了!您所亏欠他的也已足够还清了!您到底要折磨自己,孤身一人被这日日夜夜的冷寂浸入骨髓到何时!”月寥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随后跪下又说道,语气却无一丝认错:“月寥知今日失礼,愿受惩罚,只要尊上能够想通,月寥怎样都无所谓。”
梨晔身子微颤,心口处的刺痛愈发深入骨髓,是啊,她早该想到的,情丝重现,斩断情丝那般疼,如今又重新长出,自然如同反复刀割,若继续任自己沉沦此情,待情丝彻底长出,那么自己,此生,便再也无法遵守誓言。
梨晔紧闭双眸,比之以往更为纤细的手狠狠攥紧心口处的衣服,呢喃说道:“月寥,我违背了誓言,天道不会放过我的,若我一意孤行的靠近润玉,他因我受苦又该怎么办呢?我只要不靠近他,用灵力抑制情丝生长,便各自安好,又何妨任由自己陷入情网,伤人伤己?”
月寥跪在地上,眸中满是泪意的说道:“尊上,你当年飞升上神私自斩断情丝便已是与天道作对,况且,您又何惧天道?!如今夜神大殿心悦于您,您若一意孤行的远离他,私自替他做了决定,不过是将他蒙在鼓里,让他认为您厌恶他,如此做法不过是双方痛苦。尊上何必掩耳盗铃,不求无愧于天地,但求无愧于本心。”
梨晔听闻竟淡笑起来,笑容愈发渐大,眸中原有的迷雾似是被阳光驱散,赶走了所有的阴霾,露出原本如碧波般清澈的双眸,过刻说道:“一个人只要尝过甜头,就再也吃不下苦。月寥,你倒是比本尊通透。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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