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老太太一把拍下她的手，“还摸，上次抱了一会儿起一身的红疹子就忘啦！”
简初摸了摸被拍红的爪子，只得蹲着和猫兄大眼瞪小眼，这野猫精的很，差不多到饭点就知道过来找吃的。
“奶奶，早上出去见着竹林里冒了好些个春笋。”简初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家奶奶。
“想吃春笋啊，那你去挖几个，奶奶给你做，不过得快点去这天马上要下雨了……你……”
这头话音还未落下，简初就跑进厨房拿了个竹篓子和小铲子往宅子后面跑去，远远抛来一句“知道啦……”
老太太边笑边摇头，“这么好吃，也不知随了谁……”小黑猫没有回应，抱着小鱼干吃的很开心。
沈泽修回房间放下东西，出来时简初早没了影，老人家菜择好起身去了厨房，剩下一只抱着小鱼干的小黑猫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走到一旁的摇椅上躺下，这时的天空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空气里的风也带着湿气，也不会显得沉闷压抑，沈泽修甚至觉得是舒适的。
天井的老树随风伸展枝丫，小猫终于啃完了手上的小鱼干，喵~喵~的叫唤了几声。
老太太端着杯茶出来，放在沈泽修身旁的茶几上，对着小猫挥了挥手，“吃完了就回去吧，乖乖。”
小黑猫冲着老太太又叫唤几声，踱着步就走出去了。
沈泽修坐直了身子，对老太太道了谢，老太太挥挥手笑着说道：“别拘着，当自己家。饿了吧？”
“还好，中午在寺庙吃了斋饭。”沈泽修应道。
“那和尚庙的斋饭也就尝个鲜，别听那丫头忽悠你，你吃那个不顶饿，你们年轻人长身体得多吃点。”
沈泽修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他是临时决定来这边的，也没多做安排，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
他穿着随意休闲，衬的平日有些倨傲冷硬的五官都柔和不少，倒是显得年轻许多。
见他笑，老太太又好奇的问道：“小沈在哪儿上学啊？。”
沈泽修地笑着说：“我都27了，奶奶。”
老太太眼花，凑近细瞧了沈泽修几眼，“还真看不出来。”
俩人坐下屋檐下闲话，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老太太坐不住了，回里屋拿了把伞准备去找小孙女。
沈泽修见着也跟着起身，接过老太太手里的伞，“您坐着吧，我去接她。”
“你知道地方吧？就宅子后面走过去一点的竹林子里。”
“知道的，您放心。”
沈泽修才走出后院没几步雨就下来了，他撑开伞走的快了些，远远见着个白色小人儿抱着个竹篓子慢悠悠的往这边走，姿态很是闲散，跟散步似的。
沈泽修皱着眉快步迎上去，把简初罩在伞下接过竹篓子，“下雨了怎么还不快点走？”
简初看着眼前这个才熟悉了半天的人，莫名其妙闹着脾气的样子，忍不住中二病犯了想逗逗他，“阳光下打盹，细雨中漫步才是生活。”
末了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说：“你们城里人是不会懂的。”
沈泽修闻言好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简初扛不住这眼神，不明白怎么了，对方倒是先开了口。
“那不如就试试细雨中漫步吧。”说着收起了伞，便径直往前走了。
……
雨不算很大，不过细雨中漫步的两人回家时都淋湿了，被老太太好一阵念叨。
简初洗完澡出来时，沈泽修已经坐在廊下了。
他应该刚洗完澡，头发还半湿着，换了身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坐在简初早上躺着的摇椅上很惬意的样子，拿着电话在与人通话。
他偶尔应一声，大多是对方在讲。
简初觉得比起早上，他仿佛柔和了不少，说不上为什么。
沈泽修听见声音，转头望向她，好看的眉毛又轻微皱起，简初突然觉得他好像很喜欢对着她皱眉。
“等我回去再说。”说着他就挂了电话，看向简初。
“你应该再穿一件外套。”
简初无语的说：“你不也没穿？”
“刚淋了雨你穿的太单薄了，容易感冒。”沈泽修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事，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简初洗完澡又换了身棉麻小衫，只是这套比早上的更宽松些，洗的有些泛白了，衬上她白玉似的肌肤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冷清，让沈泽修想起那片雨中的竹林。
他总觉得她穿得太单薄，觉得她会冷。
天色渐暗，四月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外面下着小雨，简初走过去开了灯，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她，氤氲雾蒙蒙的美。
简初在廊下站了会，平日里就她和奶奶两个人都是在天井那儿摆个小桌子了事。
今天正好下雨了，她只得去里屋收拾好桌子，又去厨房拿了碗筷。
老太太是不给简初下厨房的，她旧时伺候人习惯了，老爷子在世时也把小孙女当个小小姐宠着养着，从来不让简初做什么。
可小姑娘打小聪慧，见得多了也就会了，老爷子过世后的一段时间，老太太身体急转直下，也都是简初在做饭。
只是等老太太身体好些，她又不给她下厨了，简初只能接了饭后洗碗的活儿。
简初收拾好桌椅碗筷了闲着没事就搬了小凳子坐在厨房，看着奶奶做菜，被老太太赶了出来叫她去看看书或者陪陪沈泽修说话，说是还得等会儿。
简初没什么话和沈泽修聊的，看他也是一副并不需要人聊天的样子。
沈泽修闭着眼，听着一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听见老人的笑骂声，听见小姑娘的埋怨的撒娇，伴着轻风细雨，想起大洋彼岸的母亲。
“我能去你的房间拿本书吗？”简初平日里很喜欢那张临窗的书桌，大多空闲时都是趴在那里做题写字来着。
沈泽修懒懒的嗯了一声，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他一直没刻意关上那间房门。
简初进屋拿了几本书还有几张卷子出来，搬了个小凳子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廊下做试题。
她幼时也喜欢搬个矮凳趴在椅子上写作业，如今大了倒也没什么，只是个子高了这么坐久了腿会麻。
沈泽修半睁着眼看着她的光洁的后脖颈，看着她伸出左手撑着下颌，过一会儿又伸长了那好似无处安放的腿，嫩白的脚趾还扭来扭去的。
右手倒是没停下，看来解题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就是这么别别扭扭坐着让人无端端的看出几分憋屈。
沈泽修想叫她去房间里面的书桌上写，又不知起了什么心思没开口，没一会儿便又合上眼。
有风吹过，暗香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