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修)(1/2)
时郁病了这么一场,似乎终于承认了奶奶已经过世的这个事实,他不再会半夜爬起来,即便失眠睡不好,也会硬生生地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
之前请的长假也已到期,生活不会给人多余悲伤的时间,时郁重新回去上班,早出晚归,如同被抽打的陀螺,茫然而疲累地旋转着。
只不过从以前的下班回家,变成了现在下班后,回厉逍的家。
经过这场大变,厉逍不放心让时郁一个人住,原先预想的摊牌计划也被搁置,他将时郁接进自己的公寓,还主动去到时郁家给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两人算是真正地住到了一起。
一旦夜里时郁失眠做噩梦,厉逍就会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声地温柔劝哄,那成了时郁那段冰冷沉重的记忆里唯一有温度的东西,是他在无数个无眠夜里的安全避难所。
亲人亡故的阴影太沉太重,人又天生善于趋利避害,更倾向于躲避现实,时郁几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了厉逍,任自己沉进对方的温柔爱护里,不肯松手,不肯清醒——时郁比之前还要更黏人了起来。
只要两人在一起,厉逍在客厅沙方上看电视,时郁就要凑上去,把脑袋枕在厉逍大腿上;厉逍去厨房,时郁就紧跟在他脚后面,帮他拿瓶瓶罐罐;甚至厉逍去厕所,时郁也要眼巴巴地蹲在门口等他,厉逍一出来,就扑上来抱住他。
而只要一刻不看见厉逍,时郁就手足无措,心慌不安。
上班的时候还好一些,被大量的工作淹没的时候,时郁还能稍微忘记片刻,而一旦空闲下来,时郁就会忍不住,像要确认对方的存在一样,一遍一遍给厉逍发消息。而一旦时郁先下班回家,厉逍如果还没回来,时郁就会坐立不安,在客厅和卧室里来回地转,到了厉逍快到家的点,甚至会在门口,或者阳台等着他回来。
像只缺乏安全感,时时刻刻要黏在人身边的小奶猫。
厉逍对这样过于黏人亲密的状态有些抗拒和不耐烦,但又考虑到时郁相依为命的奶奶刚过世,精神上格外脆弱一些,依赖人一些,也就忍住情绪,耐心地回复时郁的消息。而一旦看到时郁本人,看到他脸上充满了惊惶不安,很怕被抛弃的样子,那点不耐烦就更淡却了,总是心软更多,甚至身体先于意识地,要把人搂在怀里,又亲又哄地安慰他。
只是即便如此,总有厉逍陪不到他的时候,他工作室不久前成立,厉逍渐渐忙了起来,出门在外的时候开始变多,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这个周末厉逍和人约好出去谈事情,到了快凌晨才回来,结果到家一打开门,看见时郁光脚缩在玄关处的穿鞋凳上,在门口等着他。
时郁眼里有微微泛红的痕迹,看见他,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扑向他,厉逍连忙伸手,把快要跌倒的人接进怀里,触手是泛着凉意的肌肤。
时郁只穿了一件厉逍的衬衫,腿都是光着的,家里即便烧了地暖,也受不住他这样作。
厉逍一时语气有些不好,说:“我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先睡的吗?怎么又在这里等,裤子也不穿,袜子也没穿?”
时郁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只腿还夹住他的腰,企图把自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声音有些发颤地:“……我做了梦,醒来没看见你……”
他的声音充满了后怕:“我以为你也不见了……”
厉逍索性双手托住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一边往客厅的方向走,一边说:“我只是出门一趟,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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