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哎呦，”王四婶儿以为赵开害臊了，看着他暧昧地笑，然后忽然虚虚地拍了拍他胳膊，严肃地道：“婶子可不是跟你说笑，你养着他可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赵开微微颔首，“但是，四婶儿，欢儿挺好的。他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放他一人被不知何人领了去，又不知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他顿了顿，“当年我太弱小无力自救，如今是万不愿他重蹈我的覆辙，一丝可能也不能。”这也算是对那个无助绝望的自己的一种补偿吧。

大约十年前，赵开的父母上山打猎时不慎掉下山，一夜之间，他从被娇惯的小儿成了可怜的孤儿。

赵开他们家人丁稀少，亲朋也只剩得一个叔叔，名赵平。赵开祖父母在世时曾为他娶了一个新妇，只是他为人好吃懒做，又脾气暴躁，原还有两位老人拘着他，凡事给他兜着，加上赵开父亲不时地帮衬着，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只是好景不长，不到一年，两位老人相继两腿一伸，去见了阎王。没了老人束着赵平，赵开父亲的话他又不听，于是脾气越发暴戾，新妇既要收拾农田，又得做绣品贴补家用，还得时不时地承受赵开莫名的怒火，打骂就像家常便饭。终于，新妇实在受不住，跟着货郎跑了。

而赵开在这方圆百里也是“混”出名的，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但再没谁家敢把女儿嫁于他。赵开父亲在世时对他颇有微词，他也不耐烦被人看管着，于是两家来往也不多。

赵开那时对这个叔叔的唯一印象就是“凶”，每次见到他都醉醺醺的，红红的眼睛瞪着你，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来扑向你。

赵开的父母出事后，赵平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登堂入室，村里人虽怜爱赵开但又都觉着理所应当，因为赵平是他的叔叔。自此，赵开便如坠地狱。

吃不饱是轻的，动辄被打骂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令赵开无法忍受的是赵平醉酒后越来越放肆的触摸，为了躲避，他经常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一样到处晃荡。村里人每每看着他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但却从来没有人真正向他伸出过援手。

他在12岁那年计划着偷些钱离开这个家，没想到老天开眼，赵平居然出事了！在又一次醉酒后，他不小心翻倒了烛台。村里房屋稀疏，大家住的都不算近，又加上夜深人静，人人都睡的香甜，谁也没有及时发现这场大火，等看到时，为时已晚，赵平一命呜呼，而赵开的家也被烧坏了大半。

村里人私底下还曾议论纷纷，怀疑是不是赵开故意放的火，对于这些不小心听到的闲言碎语，他都冷漠以对。赵开从未想过杀人，虽然心底的恨意让他时常有这种冲动。他只不过是在被外面的大火呛醒后，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哀嚎一点点地弱下去。

原来的房屋不好再住，好在山上还有父母留下的一个小院落，于是，赵开就搬到了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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