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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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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昭将头低到她的颈间, 嗅着那如兰般清雅和沁的香气,慢声说:“就是想提醒提醒你,对我态度好点……”

他呵出的热气丝丝缕缕顺着兰茵的衣襟钻进去,让她感觉出些暧昧的气氛, 只觉脸颊烫热,几乎要烧起来一样。

兰茵觑看到了他眼底的两簇小火苗,有些胆颤, 略显怯意地盯着他看,举旗投降:“我……我知道了……”

“知道了?”祁昭的声线温柔至极,却让兰茵感觉后背莫名凉飕飕的。下一刻,他弯身将兰茵扔到榻上, 呲起两排玉白雪亮的牙齿:“现在知道晚了。”他欺身上前来解兰茵的衣带, 一边又分出手去压制她的捣乱,喘息不稳,又有些委屈:“你总说不舒服, 这个不行, 那个不让,我今天非得……”

“公子?”窗外传进来一阵压着嗓子的叫声。

祁昭像要吃人似得野蛮动作倏然停滞住,他鬓发松散, 鎏金银函冠都歪到了一边,兰茵捂着被子咯咯笑着, 听他没好气地朝外喊:“什么事?”

李长风默了默, 道:“派去益阳的人回来了。”

室内倏然静谧, 兰茵和祁昭脸上的表情瞬时被抹掠干净, 两人半天没有动作。当外面再传入询问的声音时,兰茵默默地坐起来,替祁昭把发冠重新琯好。

几个粗衣短打的人被带进来,兰茵躲在屏风后,摸着刚才被祁昭松开的发丝,凝神听着他们的回话。

“益阳那边水匪横行,卢大人刚去时很是意气风发,想为乡邻做几件好事,便带着衙役为剿灭水匪而殚精竭力。可那些水匪常年祸行江上,与地头蛇无异,岂是那么好剿灭的……”

“水匪只伤了几个人,但衙役却死了两个。益阳县穷,拿不出朝廷钦定的抚恤,卢大人就亲自去州里要,那些州官都是拜高踩低之人,知道卢大人是被贬至此,又不得祁大夫待见,可劲儿地拿捏欺辱他,抚恤自是要不出来,还受了许多气……”

“渐渐的,衙门里的衙役就不愿意跟着卢大人再去卖命了。而那些水匪受了伤,不敢找衙门报仇,就把气撒在老百姓身上。今天去劫一户,明天去劫一户,衙门接到报案根本来不及抓,甚至有一家有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还被水匪侮辱了。这些刁民,他们竟把这些账算在卢大人身上……”

“百姓认为这无妄之灾全是因为卢大人想要剿灭水匪所致,若不是他逞能,他们还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过往来客船被水匪劫掠而已,反正雇得起客船的都是有钱人。从那以后衙门就没安生过,今天是门前被泼了猪血,明天是院子里被扔了石头,那些衙役天天跟着打扫,渐渐的,也对卢大人生起了轻慢之心。”

“他本是一地父母官,但说话却无人听,连要升堂时都凑不起两边仪仗队,这官做的别提多憋屈了。”

祁昭听着,那些折辱、艰辛、无助好像皮影戏似得一一在他眼前上演,他的心里像落了万千根针芒,痛入肝肠。

那些探子中有一人站了出来,似有不忿,沉声道:“将他说的这么可怜做什么,可怜之人多了,可人人都像他那般伤天害理了吗?大人,你若是知道他后来在益阳做的事……那真是人神共愤的地步!”

祁昭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他抿着鬓发,髻上簪了根木簪子,身形消瘦,布衣齐地,倒是眉清目秀、干净整洁的样子。

他觉得这人很眼生,只问:“你是……”

旁边探子替他回答:“我们四处打听无果,遇上了这位小兄弟,他说卢大人在益阳干的那些事,该抹的早都抹干净了,再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若是想知道,就把他带来见大人。”

那人负着手,脊背挺直,下颌微抬,颇有些倨傲地环视厅堂,最终将视线落在祁昭身上,道:“祁侍郎若是想知道,就摒退左右,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祁昭略一思忖,朝余下众人摆了摆手,李长风便带着他们下去。

厅堂之内骤然安静下来,祁昭又打量了打量这个人,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清幽一笑,摘下木簪,长发如瀑般洒落在肩上,勾勒出一张曼妙精细的脸庞。她双手合拳向祁昭鞠礼:“在下沈鸾。”

祁昭竟没看出她是个女流,遥想她与一群探子自益阳千里迢迢到了长安,竟没露出分毫,也是本事。不禁对她刮目,言语中也客气了许多,朝榻席引了引胳膊,道:“请坐,坐下说。”

沈鸾撩起前襟弯身坐下,望着祁昭和缓一笑:“大人不惜自长安派人去益阳,看来是有所怀疑了,只是不知大人为何会怀疑?”

祁昭沉静片刻,道:“姑娘随我的人到了我的府邸,应是有话要说,不如姑娘先说。”祁昭浸淫朝局数年,周旋博弈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岂有对方没开口他先和盘托出的道理。

沈鸾好似也并不在意,道:“大人应该知道,卢楚得以离开益阳,留在长安为官,更得了大理寺少卿这一重任,全仰赖他在益阳所立下的剿灭水匪的功勋,可是大人可知,那被诛灭的十二个水匪是什么人?”

祁昭略一回忆方才探子所报,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不禁掌心里起了层薄汗,带的身体一哆嗦。

沈鸾八方不动地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落在身前的冰裂纹酒盅上,叹道:“十二个水匪,换来了卢楚的前程官位,可那十二人却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半辈子,连衙门大牢都没进过,就被人扣上了水匪的帽子,连夜诛杀。”

祁昭猛拍了下桌子,霍的站起来,大声道:“这不可能!”

沈鸾沉定地仰头看他,因这个动作,显得下颌愈加尖细、清秀,她缓慢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刚才探子所报都是实话,既然益阳百姓厌恶卢楚,衙门衙役不服从他,那么他有什么本事剿灭纵横江上、装备精良的水匪?”

“若是他这样做了,益阳又怎么可能风平浪静?老百姓难道没长嘴,不会告状吗?那州官又如何肯为他上表请功?”

沈鸾平静如深潭之水,字句清灵,如珠落玉盘,声声催动人心:“祁侍郎难道不知,有那么样的人,能运筹帷幄,能落子布局,替卢楚把一切都安排好,包括百姓,让他们不敢伸冤。包括州官,让他甘心为自己欺辱过的下属请功,只为把自己选中的人推到他们想要的位置上,好让他为他们办事。”

祁昭面如沉灰,只觉脑中有什么轰然裂开,颓然道:“赤枫招。”

沈鸾干脆道:“毫无疑问,卢楚已被赤枫招收买,就像当年大人一样。我已去过前任大理寺少卿长孙乐的家乡,他母亲亡故大有蹊跷,是有人想让他提前回乡丁忧,好把大理寺少卿的位子让出来。”

祁昭脑子里一片混乱,猛然间,他回头看向屏风,见那别枝惊鹊的纹样后面深浅疏落,隐约透出人影,兰茵……一直在那里听着。

沈鸾也注意到了屏风后面有人,可看祁昭无半点防备之心,只是神情委顿,便也不在意,继续道:“可是卢楚明显比大人当年更狠。在下知道当年您刚被收纳进赤枫招时,他们曾令您办一件冤案,为一个颇具影响力的乡绅脱罪,顺道嫁祸给一个年过七旬的瞎眼老妇,您说什么也不肯,他们便作罢也不勉强。”

“由此可见,此为赤枫招考验人的特殊方式,依此来判断所招纳之人的心有多狠,手段能多阴邪。”

“很明显,论狠毒,论阴邪,卢楚远在大人之上,他无疑也是赤枫招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棋子。”

祁昭终于明白初初探知到吕氏女一案的真相时他的不安自何而来。当年赤枫招为了救一个乡绅而要他去诬陷瞎眼老妇,如今为了救吏部尚书之子去诬陷一个更夫。如出一辙的手段,只不过代行的棋子换了人。

沈鸾的目光灼灼落于他的脸上,祁昭坦然回应,反问:“你为何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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