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1/2）

“你该给我一个解释……”</p>

真的被汤姆这样问到的时候，艾比才发现原来向对方坦白是一件比她想的更加困难也更加需要勇气的事情——是啊，她该怎么跟他解释呢？</p>

‘其实我参加这场选拔的初衷并非只是由于对魁地奇的喜爱，而我渴望赢得测试的胜利也不单只是因为我想成为一名魁地奇选手……更多的是因为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并不只是一个平凡的、毫无特长的、在你身边显得有些过于黯淡无光的小巫师。证明自己虽然没有纯血统和优渥的家世，或者是非凡的魔法天赋，却一样可以通过在魁地奇赛场上大放光彩这种方式来给你带来帮助。证明当初我们一起熬的那些魔药、为买下飞天扫帚付出的努力、周末时在草地和魁地奇球场上共同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值得的……</p>

是的，从根本上讲，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你。’</p>

而她又该如何跟他讲起自己曾有过的那些隐晦的心思和想法，承认自己一直以来真正害怕的事情？</p>

‘是啊，其实我一直担心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拖着你的后腿的包袱，害怕尽管你已经很努力的帮助我了，我却还是没办法像你一样优秀，还害怕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当你朝着自己的目标稳步前进，越走越远时，我却还是站在原地，像当初刚踏入霍格沃茨的那个小姑娘一样，满心茫然、没有梦想，只懂得依赖你……然后终于等到了你对我感到失望的一天。</p>

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p>

还有那些她正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一直以来，汤姆又是如何看待她的呢？</p>

‘从来到霍格沃茨以后，你在我身上所花费的那些精力——指导我的学业，陪我练习飞行，教我熬制魔药、使用魔咒，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让我依赖，将我揽在自己的羽翼下面，是在期望得到怎样一个结果呢？——是想要我变得像你一样优秀，在将来能够站在你的身边帮助你。还是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我，因为你想要这么做……</p>

在你所规划的未来里又给我安排了一个怎样的角色？——是一个可靠的、可以信赖的帮手。还是一个将要一起度过余生的，即便平凡普通，或者与自身差异甚大也没关系，怎样都行的，无可替代的，能够驱散孤单将内心填补完整的同伴——正如同你一直以来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的角色那样……’</p>

这些话都比艾比想的更加难以启齿，就像是要她当着汤姆的面，把自己的内心像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直到露出最柔软的、隐藏最深的那一部分一样。这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哭着从汤姆手里要糖吃，寻求安慰的小孩子——软弱，矫情，而且满是依赖，而更不幸的是事实确实如此。</p>

当参加测试之前的那一番决心随着成为替补选手的喜悦而逐渐淡去，她觉得自己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或许是几分钟来重新酝酿出勇气。</p>

但汤姆并没有给她那么多时间，“带我飞一圈吧。”他很突然的说到，一只手已经提起了她的扫帚，“我们可以去禁林上空飞上两圈，当做是散散心，庆祝一下你成为了替补队员，然后重新找一个地方……如果你还有话想跟我说的话。”</p>

啊，他果然看出来了——艾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而汤姆的这种提议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当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于是她骑上了自己的扫帚，控制着它半浮到了空中。</p>

随后，她感到身下的扫帚微微沉了一沉，后背一层衣料相隔的地方多了几分融融的暖意，一双手则慢慢的、仿佛试探一般的贴到了她的腰上，在察觉到她腰间的肌肉有些不适应的绷紧了一瞬后，立刻顿了一顿，然后才逐渐揽紧、缠绕，像条蛇一样。</p>

“走吧。”汤姆在她身后说到，口中呼出的湿热气流几乎扑到了她的耳朵上。</p>

——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带他骑扫帚呢，艾比压下心里的几分不适应和窘迫，走神的想到，而后双手轻提握把，带着汤姆往上空飞去。</p>

渐渐的，魁地奇球场的椭圆形看台和周围插着的各个学院的旗帜从他们的视野中远去，仿佛海洋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禁林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浅绿、墨绿、仿佛墨汁一般的浓黑，被傍晚的风卷起的层次分明的波浪在他们的脚下翻涌，发出‘哗啦啦’的树叶拍打声，在遥远的禁林深处，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应和一般的发出鸣叫。</p>

后来他们又去了与霍格沃茨城堡对望的连绵山脉的山脚处，操控着扫帚去林间追赶那些归巢的鸟儿。还贴着在夕阳下越发显得波光粼粼的黑湖湖面饶了几乎整整一圈，脚尖偶尔在湖面点过时留下的涟漪，直到他们离开很远了还在慢慢的、一层叠着一层的荡漾着。</p>

最后他们在天文塔上落了下来，这里是整个霍格沃茨城堡最高的地方，除了周三晚上上天文课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人过来。足够安静，也足够偏僻。</p>

艾比把扫帚放到了墙角处立好，然后朝着一旁露空的天台走去。从那里几乎可以把整个霍格沃茨的景色尽收眼底——草地、球场，他们刚刚飞过的禁林和黑湖，还有远处顶着雪尖的群山……“汤姆，”她开口喊到，终于再一次鼓起了跟对方坦白的勇气。</p>

但对方却打断了她的话，“先别急，让我来猜一猜……”</p>

夕阳的余晖下，他就依在她旁边的栏杆上，用着跟她一样的姿势，明明之前抱着胳膊问她为什么要为一个选拔冒这么大的风险时还一脸不满，声音严肃，语气硬邦邦，现在看着她的目光却又重新变得温柔耐心起来，试探一般的，轻声问她，“是因为我，对不对？”</p>

那一瞬间艾比突然感到自己的鼻子猛地一酸，眼中也迅速的漫起了一层水雾。其实她知道汤姆并没有猜到点子上，或许他已经想到她这么努力的去赢得这场选拔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了，但是却一定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理的。</p>

但这不妨碍她突然觉得自己被安抚到了，被抚慰到了，就像是一直硬憋着眼泪，强撑着若无其事的人突然被最亲近的人安慰了一句‘别哭了’一样，那些委屈一瞬间就再也忍不住了。</p>

“是啊！当然就是因为你了……”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么轻易的牵动她的情绪呢？即便是在伦敦街头流浪的时候，她也从未因为自己的落魄和平凡而感到自卑过……当发现自己的眼泪确实已经忍不住后，艾比就把脸埋到了汤姆的胸口上，手指拽着他的衣袖，凶巴巴的、但也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意味，小声喊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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