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选 下（1/2）

体元殿东西各有三间耳房，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向长春宫。殿后藏着三间抱厦，十分小巧精致，远远瞧去，好似环抱着正殿。殿顶覆盖着明黄色琉璃瓦，在这晨光的照耀下，显得益发耀眼夺目！

秀女们按着顺序，五人一组，由小太监引到正殿下方，其余秀女也依次站好队伍，在殿外等待。

此时，皇上与太后已端坐在正殿上方，十六岁的顺治帝福临已是长身玉立的俊朗少年，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更是显得他格外的尊贵，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有着身为君王的威严气度，却也隐隐透着一个少年天子的任性与张狂。

只见太后朝着身旁的大太监微微颔首，大太监便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正黄旗达尔罕巴图鲁亲王之女博尔济吉特·荣惠”

福临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淡道：“在京城可还住的习惯？”

荣惠躬身一福，“谢皇上关心，荣惠一切都好！”

福临皱了皱眉眉头，嘴唇微微一动。

“留牌子！”太后的声音并不大，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福临往龙椅上微微靠了靠，并未说话。

大太监忙道：“博尔济吉特·荣惠留牌子───”

秀女们一轮一轮的进殿，福临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如此这般已看了约有十组秀女，福临终于按捺不住了，推说身上不适，劳烦太后代为选阅。太后知他性子，也不强求，只道：“皇帝身子不适，便去养心殿歇息吧！”

说罢太后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挺了挺背脊，一摆手道：“接着念···”

大太监答了“嗻”，向殿外道：“下一组···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鄂硕之女董鄂·乌云珠”

乌云珠应声一福，“民女乌云珠恭祝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了抬眼皮，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抬起头来···”

乌云珠顺从的抬起了头，太后仔细打量了片刻，点头道：“倒是十分标致！留牌子！”

乌云珠忙道：“民女乌云珠谢太后恩典！”

太后眸中一亮，睨了她一眼，摆摆手，“下一个···”

大太监续道：“正白旗一等阿达哈哈番巴度之女董鄂·诺敏”

诺敏只是依着规矩一福，巴不得太后撂牌子。因此并不多言，只想让自己看上去越不点眼越好！

太后啜了口茶，缓缓开口：“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怎的打扮的这样素净？莫不是无意中选吗？”

诺敏心知太后此语颇有责怪之意，不禁惊得一身冷汗，定了定心神，行了半跪礼，思索着开口道：“回太后话，民女的阿玛常与民女说起太后勤俭克己，不事奢华，体恤百姓，仪表天下。民女虽区区贱质，却也私心孺慕太后母仪天下之风范，故而不曾多佩簪环首饰，实非有意冲撞，还望太后恕罪！”

片刻的安静，大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太后那狭长的凤眼有了一丝神采，若有所思的在诺敏身上上下趋寻。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难为你了，平身吧！”

说罢，转头看向大太监，“留牌子！”

诺敏心中一沉，神思飘忽，只怔怔的跪着，乌云珠忙伸手推了她一把，诺敏回过神来，忙叩头道：“民女诺敏谢太后恩典！”

出了体元殿，日光已有些刺眼，诺敏抬头，眯着眼睛正对着日光瞧去，心中只觉今日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

乌云珠拉过她的手，语气略有嗔怪：“诺敏，你今日怎么了？倒吓得我一身冷汗！”

诺敏转头望着她，挤出一抹笑意，“姐姐莫要担心，我···没见过这阵势，又见太后问你话，便吓着了。”

乌云珠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笑道：“怎的变得这样胆小了？好在太后没有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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