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2）

“——还给我！”

白发妖女还未看清楚少年是如何移动，心脏便生生被擒。

妖女的魔气顿时消散了一大半，白绫全部失去支撑力，咣当咣当掉了下来。甘霖娘笑了笑，知道此生已尽头。

可是却被放开了心脏。

易星河半跪在甘霖娘身边，侧脸看着郑少过接住了坠落的顾在水，这才扭回了头。

“唔……？”白发妖女身体微动，脸上没有扭曲的疼痛，只有遗憾不解。

接着便见身前这双眼血红的人面无表情、机械般地伸手，一下子穿透了自己的小腹。

易星河再次伸手，对准了甘霖娘的左腿。

再伸手，胸口。

一击接一击，一种极致的快感迅速充斥身心。易星河双眼越发见红，几乎就要流出血泪。

在他准备加快这毁灭性的快感时，听到了一声呼唤。

“……易星河。”有人沙哑着嗓子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很是熟悉。他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头，去寻找声音来源。

当他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望向自己的眼中充满失望时，他呆住了。瞳孔猛然收缩，又瞬间放大。额头有红色流纹一闪而过。他低头，慢慢清晰的视线里是自己沾满黑血的双手，而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甘霖娘。

而那妖女嘴角带笑，满是得胜般的揶揄与嘲讽。

易星河渐渐恢复了知觉，浑身冷汗：我是深渊，我亦是恶龙。

顾在水改变了手掌的方向，对准了甘霖娘的心脏——

一招致命。

尸身顿时灰飞烟灭。易星河起身，朝着那三人走去。

柳子衿和郑少过见易星河走近，有些忌惮。柳子衿警惕地看着易星河。

而郑少过看到易星河双眼的那一刻，拦住了柳子衿想要把走近的易星河与顾前辈隔离开来的举动，非常自然地把搀扶着的顾前辈送进了易星河的怀里。

“哈啊……你……”顾在水的胸膛、小腹和左腿已将他痛得奄奄一息，刚刚易星河几近魔化的疯狂举动更是令他如坠深渊。

“对不起……对不起……”易星河沉声道。他抬起手，覆盖住顾在水的胸口，止住了血。

“很快就不疼了。”少年温柔地说着，又轻抚上血肉模糊的左腿。在接触到绽开的皮肉时，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郑少过和柳子衿显然非常诧异连御剑都不会的易星河居然还会治疗之功。而顾在水心里却清明：这孩子现在仍是借力的本能状态，尚未完全清醒。便又开始担心起郑柳两人会怀疑易星河的身份。

不消片刻，确如易星河所言，破碎的身体好像不那么疼了。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松软的棉花里，软绵绵、昏沉沉。顾在水忽然觉得好困、特别累。

恍恍惚惚间，隐约还听到了郑少过和柳子衿关切的声音。顾在水条件反射地撑着沉重的眼皮努力聚焦，想要打起精神。

“没事了，睡吧师叔。”

顾在水只觉额头一点冰凉，随后便陷入了黑暗。

看着顾在水满是伤口的身躯，他有些出神。

“对不起。”

他对着昏睡过去的人再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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