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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 策无遗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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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柔儿除了如厕之外几乎都呆在二公子身边,二公子抱着那个圆盘成日的看,有的时候让柔儿帮着捶腿,或是磨墨。虽然还是经常因为笨手笨脚被二公子骂,但兴许是为了奖励柔儿的好表现,二公子有时候也会哺她些点心吃。若是运气再好些,还能吃到几颗没被完全含化的糖果。

时间一长,柔儿都快忘记了二公子没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好像她自出生起就是吃的二公子喂她的东西,所见的也不过是房里的那一小块地方。直到初春,她才久违的被二公子带出院子。

因为是春天,院子里草木翠绿,还夹杂着一些半开未开的花朵。二公子穿了一件绣有金纹的广袖长袍,腰上束着玉带,连脸上的那层青白鬼气似乎也被春光照散了。

一向死气沉沉的侯府今天难得热闹了些,二公子让下人在庭院里摆上桌椅,又命人准备了些茶点,似乎在等什么客人来。柔儿自五岁时来了府里,就被养在深院中。府里迎来送往时也不让她见人,自上次在院子里见过那群道士后,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外人了。这次二公子似乎有意把她带在身边,这让她觉得十分新奇,莫名开始期待起来。

稍刻,由仆人从院外引进两个人。先进来的那人身穿官服,五官清俊,肤色凝白,神态温柔,令人颇生好感。这人看见二公子便客气的笑起来。他身后跟着的人穿着一袭黄衣,面容也是极清秀的,又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但此刻他面色愁苦,又像是不忿,正垂头丧气的走着。二公子看见他们也不起身,但表情是柔儿没见过的柔和,显得十分有礼。

身着官服的男子领着后面的黄衣青年走到二公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

“葛慈见过纯衣侯。”

二公子朝那葛慈颔首致意,又柔声询问他道

“你身后的可是你上次向我提起的俞锦清,俞公子?”

葛慈先是点点头,眼光却飘向柔儿,见柔儿正一脸好奇的瞧着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本欲说些什么的,但瞥见二公子的眼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回了个:

“是。”

直到被二公子点到名,那黄衣男子才像是从郁郁中回过神来。忙行礼:“在下俞锦清,见过纯衣侯。”

二公子看他那副样子,虽懒得和他客套,脸上却仍是笑着说“两位不必多礼,请坐吧。”

俞锦清还是第一次见到纯衣侯,适才他一心沉湎在自己的失意当中,一路上头也不抬,现在才发现这纯衣侯竟是个十分俊美的年轻人。他虽身材消瘦,但身量颇高,穿着绣着金纹的白衣,怀里搂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倚在桌边,说不出的儒雅风流。

“看俞公子这样子,可是仕途有些不顺。”二公子声音清亮,声调十分温柔。俞锦清又闻见自他口中传来阵阵异香,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压抑在他心中不被赏识的抑郁之情似乎都汇集起来,不由得连连点头,恨不得即刻将自己受的那些不公与委屈全都倒出来。

“实不相瞒,在下之父原是上任羽升州知州,去年故去了。如今我大哥做了县官,在下却一事无成......” 说着说着眼圈湿热,竟隐隐的要掉下泪来。

二公子只觉得这人酸腐愚昧,心中十分不屑,但他仍摆出一脸同情,好像对俞锦清的遭遇感同身受似的。一只手稳稳的扶住青年的手臂,柔声道:

“想我自三年前便与令尊共事过,没想到这短短几年他竟驾鹤仙去了,世事无常,只望俞公子节哀顺变。”

二公子虽嘴上安慰着他,心中却暗笑:这俞锦清的那几滴酸水也够便宜他那糊涂老爹了。

腹诽完,他接着又说:

“ 俞公子一表人才,又天资聪颖,是成大事之人,只是因缘没到罢了。”

俞锦清此时心中正是十分的酸楚,只觉得一种暖意从这纯衣侯手中传来,又见他乌黑的双目眼波流转,尽是拳拳之心,感到十分宽慰,他面上虽谦谨,但已把手探到袖囊之中,摸出自己写的文章,将它递给二公子。

“侯爷谬赞了,这是小生写的拙文,繁请侯爷过目。”

二公子此人乖僻邪谬,虽觉得这纸上写的只是些虚妄痴愚的糟糠之物,现却给足了俞锦清面子。放开怀里的柔儿,坐直身子,专精覃思的看起来。

更是过了许久才把那叠纸放下,似乎对文中所述的文理感到十分赞同,又接着夸赞道:

“俞公子所写文章摛翰振藻,字字珠玑,如将文中的见略公之于众,必将言文行远。若论文采,我想此次春闱,俞公子大可高枕无忧。”

俞锦清本就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现在被纯衣侯这样地位的人如此夸赞,更是心中踌躇满志,当下便说道:

“论文章才学,不是俞某人托大,小生可操左券。但.......”

二公子最看不得俞锦清这样把脑袋往利锁名缰里套的人故作姿态,便用言语催到:

“俞公子惊才绝艳已让小侯深感佩服,若有什么小侯帮的上忙的,尽管说便是。”俞锦清早被他捧得飘飘欲仙,现在又见他自称小侯,更觉得他虽为王宫贵胄,但却十分平易近人,此时心中已把他当做知己。便把心中所想合盘托出。

原来,这考进士的读书人中有才学的不计其数,可朝廷每年给的额数不过数人。既然从才学上难分优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一较高低了。

俞锦清本是家中的庶子,他那个当了县官的大哥同他并非一母同胞,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俞锦清的爹死于一场急病,撒手人寰时对于家中诸多事务没有只言片语的交代。

那时俞锦清与他大哥还都是两个读书人,父亲一死。家中的钱财都捏在了俞锦清大娘手头,三年前春闱一试,许是他大哥挪用了些钱财,疏通了些关系才考上了进士,成了县官。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俞锦清大哥高升之后连家中仆从钱包都丰裕了起来。可俞锦清与他娘的日子倒越发难熬了,皆因俞锦清他爹死时没交代后事。

他大哥与大娘虽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于情理也不好让他娘俩自立门户。只好成天里的无事生非,俞锦清一届读书人本来心性就高,这三年里忍气吞声已十分难熬,如今考试的日子渐近,他怕自己这次再不中,他和他娘都要被家里那两人逼死,更是苦恼不堪。

说来也巧,与他相好的同窗里也有个考上的,那人正是葛慈。葛慈此人性格爽朗,不拘小节,虽在学馆里读书,但却闲好修道炼丹,平时也没见他如何努力温书,此番竟也考上了。葛慈看俞锦清愁眉不展,又听他说到家中种种,便向俞锦清透露,此番他考上竟是因为有贵人相助。

那葛慈母亲未出阁时娘家姐姐体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皆没有用。最后只好让她跟了一个法号耳首的道人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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