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艳伶受辱于乡绅(1/2)
义州牧边镇唢呐欢鸣,鼓声喧天,边民们三五成群跳着农乐舞,男人们头上扣着象帽,等到鼓点节奏一响起,他们便摇着脑袋,将象帽顶上的飘带一圈圈舞动;街市上小商贩们高声吆喝叫卖,艺人们纷纷展露着绝活儿,围观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阵阵叫好之声……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高喊,街市上的男女老少听罢,全部驻足不前,一个个抻长了脖子循着那喊声望去,都想看看今天有什么热闹!
一个看着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在这人流如簇的街市中上蹿下跳、左躲右闪,他渐渐地放慢了步子,十分挑衅地回头看着身后那个又矮又胖的炊饼摊儿老板。
矮胖男人一把将挡在自己跟前的一对儿男女撞开,趔趄地朝前空扑了好几步,他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猖狂“小偷”,脚下步子忽然加速……
小伙子瞧见老板马上就要冲了过来,一瞪眼、一扭头,猛然将饼子塞进嘴里,大口咬住,然后一个前滚翻越过菜摊儿,朝左一闪又跨过了鲜鱼摊子。
矮胖男人只顾向前冲着,左脚一下子踩在从水盆里蹿出的草鱼身上,唰地一下朝前面人群滑去;只见他双臂在半空中胡乱舞着,一头扎进了前面的女人怀里。
“啊——臭流氓!”女人一声尖叫,立即跳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抡起了手里的萝卜,朝着那扎进自己怀里的猥琐男人头上砸去。
小伙子脸上露出得意之笑,马上抬起右手,将嘴里的炊饼撕了大块儿,肆意咀嚼着;待他看完了这场热闹,便一个转身,从左手边的巷子溜之大吉。
“就那三脚猫的假把式,也想跟我陆飞蒙斗?切!”陆飞蒙自我感觉良好,得意地吞下最后一块炊饼,拍了拍手,便继续前行,打算去找点儿新的乐子。
陆飞蒙从巷口蹿出,拍了拍一身的尘土,然后从自己粗布衣襟上撕了一条布带,轻轻拢起了自己早已跑散了的长发。
春日暖阳照射下,他的俊美侧颜真是吸粉无数!几个小姑娘从他身边走过,各个捂嘴笑着,彼此小声议论着,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俏小哥儿。
“阿姐,你看那位哥哥美不美?”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姑娘扯了扯身边的大姐,羞涩地将头凑到姐姐耳边,眼睛直勾勾盯着陆飞蒙,问着姐姐。
那位大姐瞧了眼陆飞蒙,一声长叹,摇了摇头,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对小妹妹说:“你喜欢这个啊!瞧他……也就那样吧!前边假面舞戏班的孔吉可比他不知美了多少倍!”
陆飞蒙听见这话,浑身的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叉着腰,横着脖子、咬着牙:“嘿!我陆飞蒙自认别的狗屁本事没有,就靠这张脸活着了!她们竟然这么说我……”
陆飞蒙气得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撸起了袖子,继续向前逛着;不过,他现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寻乐子了……
陆飞蒙刚走到岔路口那块开阔平地,就听见前面戏班子传来一阵节奏紧凑的锣鼓点……他眉心忽然一皱,想起了方才两位姑娘所说的话,便大踏着步子朝戏班场子那边走去。
这处场子位置极佳,周围三条街巷住的都是边镇有钱的乡绅老爷,这些老爷们为了自己看戏方便,就把府上的回廊连通,建了一处三面合围、有台座的观戏台。
戏台上面东而坐的是边镇的首富崔克,他才年逾不惑,却已白发斑斑、老态毕现;崔克身边坐着的乡绅们,一个个油光满面,言辞污秽地讨论着场中那位最近叫响了名声的假面舞伶人——孔吉。
崔克将扇子一合,从怀中掏出锭金子,扔给身边躬身听候的小厮,然后指了指场中:那日头底下温顺垂首的人儿,还带着方才表演的面具,他因连演了三场,体力已然透支,现在正粗气连喘,静候在场中。
“崔老爷赏金一锭!”崔克的随从小厮双手捧着那锭金子,朝外走了一步,高声唱着。
这笔钱是戏班演出至今的最高收入,班主马上哈腰躬身,一路小碎步跑了过来领赏;他将头深深埋下,双臂高高举过头顶。
小厮正要将这锭金子交到班主手里,谁料,崔克却沉着嗓音,喊了声:“慢着!”他话音未落,便慢慢站起了身子,然后几步晃到小厮跟前,将那锭金子重新拿了回来,把玩在手里。
崔克沉着双眸看了眼班主,然后斜着嘴角不屑一笑,道:“想拿金子的话,让孔吉过来取。”说着,他慵懒地伸出了手,将那锭金子递到班主眼前。
班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黄金,不由地吞下了口水,然后马上转身跑到场中,一把扯着孔吉,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崔克跟前。
孔吉明显很不情愿,他虽然被班主强行扯着过去领赏,可却一直躬身向后缩着……乡绅老爷的一锭金子,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区区一个贱籍伶人,难道允许他说一个“不”字?
崔克缓缓抬手,摘下了孔吉的面具;那张假面具后的娇颜,若温润白玉一般,透着三分柔光,他眉心颦蹙,丹唇微颤,眼波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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