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红丝,聚随缘(1/2)
人从一生下来,就开始在等待。等一个结束,一个叫死亡的结束。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从来没有等过,却忽然在某一天,这个可怕近在眼前了。
月下仙人,一个仙人,自出生起就在赞美与奉承声中长大,有人教他仙法,有人教他神通,却没人教他直面死亡的想法。他也如凡人一样有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但今日才意识到,才期盼着这颗心能跳得更慢些,更久些。
月下仙人那不太好的眼神猛地看到天帝,甚至觉得也看到了生命最后的钟摆。他向天帝告救,“天帝,穗禾诈我……不,她不是穗禾,鸟族功法不可能让老夫心神慌乱,她是……”
天帝冷冷的站着,淡漠又不关心,目光一如往常,深沉,狠厉。
月下仙人心有怯怯,耳中是穗禾的再次传音,“狐狸仙,你已步履维艰,还想树敌多少?以你了解的天帝,可会为你出头?你自求多福吧。”
“她是什么?”
月下仙人觑了觑天帝的面色,没了刚才的坚定,“不知道……老夫说什么了?”
天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厉声道,“事到如今,还敢虚言搬弄是非,你给本座跪下,好好反省。”说罢一指点在月下仙人印堂上,将他戳翻在地。
天帝怒气甚大,距他近的都微微退后,不敢触其虎须。
穗禾感觉到两边的胳膊紧了紧,背后一片温暖,回头看看,润玉揽着她,目光如水。
穗禾的双眼恰好对上这道如水目光,双腿软了软。
“可有受伤?”润玉问到。
穗禾很想回答有,但真是没有。
我到底在想什么?她晃了晃脑袋,再想回答时,身子已被反反复复转了两圈,润玉几乎旁若无人的替她验看。
穗禾脑袋炸了,原本姿势就过于亲密,天帝还看着,他这是要公然抗婚的节奏吗?
好在天帝十分不爱搭理他俩,袖袍一挥,屏退了外人,“水神和夜神留下,其余人暂去姻缘府外等候。丹朱对锦觅所行之恶事,本座定有交代。”
润玉将夺来的锦盒收入掌中,还将穗禾推到风神所在,抱手道,“劳烦风神照顾。”
风神眉间携了一丝笑,抓过穗禾的手,一齐往外退去。
直到走出姻缘府,穗禾还有些胸膛起伏。紧接着“啪”的一声,手弹了开来,因为这只手的脉象被人摸到了。
润玉把她交于风神本是好意,但是如今,风神摸到她的脉象,别说受伤了,她是假扮穗禾,在外气息有所收敛,但内里修为比风神都高出数倍,风神只要稍有留心,就能察觉出不对来。
她看着一脸惊愕的风神,不知该说什么,况且周围还有众仙,不能明着解释。只能低头传音,直截了当的说,“我不是穗禾。”
风神心思灵巧,不问其它,也以传音问话,“你……大殿下知道吗?”
“风神不必疑我,我是锦觅在下界时的知交好友,俗名叫做霓漫天,这次随同润玉到天界是为寻一件替朋友救命之物。”怕风神还有些疑虑,霓漫天也无法证实更多,只能加重说到,“这些都是实情,您若不信,待去问过锦觅便知。”
“我并非不信,而是你此举太过凶险,天界众多耳目,岂能全都瞒过。”
“无妨,天下又有哪处不凶险。还望风神将我的身份暂瞒几日,我要取的东西在天后手中,只怕还需些时日。”
风神收起了脸上的惊愕,倒有些赞佩的目光流露,又把她的手拉住,轻轻拍着手背,叹道,“你这孩子,当真是不怕死啊。”
这声“孩子”,让霓漫天恍如隔世。
她有多久没想起自己的父母了,有多久误将自己以为是无根之人?太久了,久到她都宁愿相信自己跟孙猴子是近亲,久到她都以为,她再也不需要亲情来维系。原来,她并不是那么无情的,原来有亲人的感觉,她依然是渴望的。
只是,她知道这份渴望不能久持,终还是放开风神的手,静静站着。
日晷走过一刻,姻缘府的大门重开。天帝和水神联袂走来,身后跟着一脸颓然的月下仙人,以及倚在一侧的夜神润玉。
水神先说话,“从此我洛湘府与月下仙人丹朱势成水火,不相往来。”
众仙听后,以为月下仙人并未受到重罚。霓漫天都有些蒙了,几个男人在里面商量半天,莫非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往润玉看了一眼,只见他一派与世无争的在那儿扯袖子玩。
霓漫天冲他哼了一鼻子,润玉这才正过身来,笔直站好。
天帝下令,“本座旨意,月下仙人丹朱恶意牵扯仙人红线,其行不轨,撤除他月下仙人职务,丹朱永禁姻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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