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斗,湖中餐(1/2)
胸中的海浪拍得再响,面上也不能有半点涟漪,这是润玉这些年来在天界秉持不变的生存信条。深埋的心从未拖过后腿,此刻也一样,无任何真情流露。
霓漫天看着这张脸,以为润玉在回忆过后没记起类似人选,不由有些失望,“不认识吗?”
哎,她的小白蛇啊,可别是中途夭折了。
润玉袖中的拳头张开,理智使他沉默,但手臂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要去抓住霓漫天的手。恰是霓漫天一个转身,率先向前走了两步,这一捞捞了个空,唯剩手上的衣袂香气,和一阵既庆幸又失落的心情。
庆幸的是克制了内心,未做出不合礼数的事情。失落的是心中空空荡荡,那里何曾有过什么人?不过假象而已。
夜风微凉,无人伴君到天明。十重彩云过后,到了穗禾所住的宫殿,也是他们俩人这一行的终点。
霓漫天巴巴的望着屋檐瓦舍,心想,戏要继续演,如此随意的行走姿态也该告一段落了。一回身正要告别,却撞上一堵墙,正是润玉的胸膛。
“啊。”
这真是一个铁样结实的胸膛,霓漫天握紧拳头,正要锤他两下,抬头却对上一个“满目水泽,要命含情”的目光。
这眼神太润,表情太惨,看得霓漫天呼吸急促。干什么嘛,被撞的人是她好吧,有这么痛吗?
只一张好相貌便顶了十个理由,实在让人愤怒不起来。霓漫天迅速改拳为掌,锤出的拳头变成轻轻抚摸,边揉边说,“撞疼你啦?给你揉揉吧。”
松柏万年,无人置喙,心沉万年,终有一缝。
“漫天。”
“我现在是穗禾!”霓漫天的精气神都在念着揉完这家伙的胸就该自己揉揉脑袋,所以没有在乎到忽然改变的称谓,点一点润玉的心口,一副好意提醒的语气。
润玉欲言又止,送她至最后一个路口,仅用蚊子喃喃的声音说,“天上气候偏寒,你虽是仙体,但有火毒在身,不可时冷时热,晚上记得盖被子。”
管得是越来越宽了。霓漫天心中好笑,吐吐舌头,“盖的又不是你家被子,回去了。”
一个云头升起,霓漫天落于宫殿正面,就像孤身赶来一样。宫门中走出四人,对她行礼接驾。
“不用那么多人伺候。”入了殿内,就见宫灯数十盏刚刚点亮,宫女五六人忙进忙出。霓漫天面上保持雍容华贵之态,慢悠悠道,“留两个人,把我平日住的那一间打扫一下,我今晚住在天界。”
稍后,左右宫门关闭,宫灯只亮在其中一间屋子,宫女问到,“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没吩咐了,都下去休息。”霓漫天摇了摇手,装作困顿不堪的入了内室。
内室里雕栏玉砌,婉约华服挂满橱,可见穗禾所食所用都颇为精细。一个客居的鸟族公主在天界有如此待遇,寝殿里伺候的人比璇玑宫多出十倍,对比之强烈,叫瞎子都看出天帝的偏心。
或者是有意为之,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真是,无聊的算计。
霓漫天不知自己何时入的眠,脩忽间灵台微撼,身子浮浮沉沉,她以为睡梦中就该是这种不落实地的感觉。哪知一睁眼,梦未醒,天变亮了。
这一觉可睡得真够久啊,将天上睡出一个金光熠熠的太阳,北斗九星环绕,阁楼化殿,地毯化池,两耳中皆是梵音。
果然,在别人家睡觉不能睡得太死,睡太死了,会叫人趁虚而入。
梵音未停,竟在梵音之中还有话音,“闻听师姐出世,小妹本欲拜会,没想今日在此相见。”
茫茫九星耀目,其中一处满布烟尘,缓缓现出一个端坐莲台的人影。
光怪陆离,可不是弄一团圣雾就会被人以为是圣人。霓漫天毫不买账,不客气的说,“装神弄鬼,这是我的梦境吧?”
“小妹借师姐梦境一用,绝无恶意,还望莫怪。”宛若流云的婆娑之音,霓漫天险些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了。
感觉不太好惹,但哪有一见面就认输的。霓漫天腾空而起,以指做剑,直逼莲台,不知来者何人,先斗几招再说。
剑气和金光在这片天地击来撞去,霓漫天明显不敌,霓裳羽衣,风雷之力都来不及施展,就已经败下阵来。
金光下的圣女甚带玩味的说到,“小妹近些年也曾修炼武技,这几招可还看的过去?”
霓漫天一声不哼。在自己的梦里打不过一道幻影,还有比这更憋屈的吗?
“师姐何以叫我自说自话?”光影绰绰,女子一时笑语一时谨言,“罢也,小妹只是来提醒一句,九重天诸事,由他们自行理会,望您稍守本分。”
霓漫天技不如人,只能低头,压着嗓子道,“你放心,我一不杀人,二不闹事,肯定本分。”
那女子旋即隐去,朦胧雾气里,人形不见,在霓漫天耳中却依然响着话音,“倒也不用遵太多规矩。只要鸟族与天界之间的关系不要闹得太僵,这九重天上,陨个把神仙也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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