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2）

“嗨, 没什么事儿，例行巡查，程大师您别紧张。”陈部长随口答道，眼睛还在旁边的餐盘上来回巡视。

程旭：“既然没什么事儿, 那等您吃完了咱们再去。”

陈部长搓了搓手：“那我就不跟你们客套了啊。”

说着话，他眼睛一亮，拿了双筷子, 从旁边的蒸笼里提了个包子出来，放到盘子里后吸溜着里面的汤汁。

包子皮薄馅儿大，晶莹的汤汁被包裹在十八个褶皱间，陈部长被心满意足地烫的直吸气。

程旭看着他不紧不慢吃灌汤包的架势, 心也放了下来了点儿。

估计真没什么大事儿。

可他的心头还是萦绕着一丝不安。

虽然只是例行巡查, 不怎么紧急，但还是有事儿，陈部长吃了几笼包子后, 看了眼粥上冒着蒸汽的旺盛程度, 到底还是没再喝碗八宝粥。

他整了整帽子就带着程旭他们出了门。

“新通桥就没通过。”陈部长看着前方堵死的街道，目光平静，甚至还熟门熟路地摸出了手机, 消消乐的音效声随之响起。

新通桥是个立交桥十字路□□汇的地方，附近还偏生修了个公园, 陈部长每次在上下班高峰期开车经过这里, 就没指望过半小时开一百米。

要不是今天纯属是找个借口出外勤摸鱼, 好避开玄学界的那群人, 路上堵车慢慢晃正好。

这个点出门，他早坐地铁了。

“你们也随意啊，天知道什么时候堵车结束。”他还不忘招呼程旭他们。

程旭和岁崇无奈对视一眼。

行吧，堵车真是个万能的摸鱼借口。

只当浮生偷得半日闲。

当消消乐的通关音效无数次响起后，车子终于慢慢挪到了红绿灯附近。

通关在望。

***

“早上好啊。”

谢棱在指挥车里懒洋洋地冲着来交接早班的同事们打招呼。

指挥车是一辆破破烂烂的冷藏车，车厢上还贴着生鲜冷链的车标，和巷子乱七八糟的形象很搭。

它旁边还有几辆货车，刚好把巷口死死地堵住。

特勤局的工作人员全在里面蹲着。

“八宝粥对吧。”

来人从冷藏车敞开的后车门把早饭扔给谢棱。

“谢啦，老王。”谢棱扯开包装，把吸管插了进去。

“什么时候交班？”来人是外勤二队的队长王智。

“等陈头儿来了再说。”

“陈头儿肯定又和局里那帮子老古董吵架了吧。”

王智哑然失笑，特勤局谁不清楚玄学界的恩怨情仇。

一听陈部长要亲自来现场，王智瞬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谢棱一边吸溜着八宝粥，一边点头。

“昨晚没发生什么情况吧。”王智手一撑，跳上了冷藏车，坐到了谢棱旁边空着的小马扎上。

“什么情况也没，连狗都不带叫一声的，可把我给无聊坏了。”

“那是够呛。”王智当然知道值夜班的无聊。

“可别提了，”谢棱把空罐子扔到垃圾桶里，“咱们这值夜班连补助都没有，企业加班还三倍工资呢。”

王智抬头看天，“你跟我抱怨有什么用，一会儿陈部长来了你当他面说。”

“你当我不敢。”

王智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不再和谢棱斗嘴：“你刚才说没一点动静？”

谢棱不明所以地点头：“对啊，就苍蝇嗡嗡地厉害。”

王智心里的弦突然紧绷了起来，好像在向他发出警告。

他指了指旁边的杨树，拿起旁边的对讲机指示道：“派几个人上去，看看这几颗树上的鸟窝是什么情况。”

谢棱觉得自己的食指突然轻颤了起来，瞳孔紧缩：“有什么不对？”

他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

王智从指挥车上的储物箱里翻出了橡胶手套，拿出了一副，戴上。

翻身下了车。

他走到了树下，蹲下，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白斑，又用手在上面按了按。

谢棱紧跟在他旁边，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地上的是鸟粪，还没有完全干透。

可是昨晚，却没有任何的动物叫声。

除了——

苍蝇的振翅声。

他抬头看去，发现鸟窝有点红。

工作人员快要爬上去，准备查看情况。

就在这时。

谢棱听见了自己脉搏急促地跳动声，除此之外，还有重物接二连三坠地的声响。

腥涩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尖。

他感到脸上有一点黏。

是刚才上去查看情况的工作人员坠落途中，溅到他脸上的血。

几个工作人员都躺在地上不动，血渗透了他们的工作服，从胸口的源泉肆意流淌。

他们一动不动，连叫也不叫一声。

血淋了一地，有些粘稠地蜿蜒前进，就像是打翻的红色油漆。

谢棱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解开了其中一个人制服的口子。

他痛苦地看到——

一片空荡的猩红。

王智一把把谢棱拽了起来，冲到冷藏车前，跳上去的瞬间就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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