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左然到的时候，顾宥还没醒，一个看着跟顾宥差不多大的男生坐在病床旁边玩手机，应该就是刚刚接电话的人。赵志杰见顾宥的哥哥来得这么快还有些惊讶，左然跟他说了两句，就着急地朝他身后投去目光。他识相地让开一些，忍不住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从未听顾宥提起过家人，自然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与他同城还如此关心他的哥哥。

“他怎么会胃出血呢？”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没察觉，看到躺在这里脸色苍白的顾宥，左然才发现他比从前还要瘦，甚至到了皮包骨的程度。尽管再见顾宥对他还是冷漠疏远的态度，但四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对顾宥产生一点点陌生的距离感，牵挂和心疼都像是理所当然的习惯。一见到顾宥，他先想起的还是他们那么多年的亲密无间。

“不知道，我回宿舍的时候他就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蜷在被子里，也是到了医院才有呕血的症状，还好不算太严重。”

“麻烦你了。他一直胃不好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说到这个赵志杰也有些无奈，他们在一个寝室生活了一年多，但他对顾宥的了解却少之又少，别说生活上的细节，就连些基本的都不怎么清楚。“如果不是急性溃疡或者应激性溃疡的话，应该就是本来就有胃病了。”

他这么说左然就明白了，晚上他们并没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顾宥会急性胃出血，十有八九是因为以前的毛病。左然把他垫付的医药费转了过去，还添了些补了个整，但他坚持不肯多要，把多的又还给了左然。左然让他先回去，但他还是想等到苏之诚来再走。左然知道他是因为不信任自己才要留着，也无可厚非，想来顾宥肯定从未向身边人提过他。

他跟赵志杰坐着聊了两句，几个来回就大概知道了顾宥跟这个性格还算开朗的室友关系并不亲近，便也没再多问什么。他在想，顾宥是不是比从前更内向，更孤独了。

没一会儿苏之诚也匆忙赶过来了，他第一眼只看到了赵志杰。他们也只是认识的程度，毕竟连朋友的朋友都算不上。苏之诚刚跟赵志杰打了招呼，突然发现旁边的左然，一时间怔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不认识了吗？”左然见有些变了样的苏之诚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突然有了原来真的过去这么久的想法。

“左……左然哥？”

“嗯。你和佑佑同校？”

“是啊……”

“你们聊，我先走了。”顾宥的好朋友过来了，赵志杰也就能放心地离开，跟他们俩打了招呼他就回学校了。

“你跟佑佑还真是有缘。”他是羡慕苏之诚的，和顾佑一起生活的时候有过这种感觉，现在更是了。他们是竹马，从幼儿园到大学从未分开过。

苏之诚的心情平复下去一些，左然在H市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只是对他出现在顾宥身边感到惊讶和奇怪。顾宥没有跟他说过又见到左然了。

“是啊。你现在读研还是已经工作了？”

“工作了。你大三了吗？什么专业？”

“嗯，学的自动化。”

“很好的专业。你知道佑佑为什么会复读吗？”

“第一次高考没发挥好吧……应该是紧张了没调整好状态。”他含糊其辞了，不过也算不上撒谎。他不敢直接把具体的原因告诉左然，因为他不确定顾宥现在对左然到底是什么态度。

苏之诚的说法和顾宥一样，但左然觉得没那么简单，可这时候追问下去没什么意思，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尽管他很想知道细节。不只这一件，这四年里关于顾宥的他都想知道。苏之诚应该了解许多，他却一下子不知从何问起。

顾宥有四瓶药水，估计要到十一点之后才能输完，左然让苏之诚先回去，但他要等顾宥输完液再一起走。左然不好说什么，问他要不要吃夜宵，苏之诚说不用，他就拿过床头的病历本出去了。他还是不放心，要再去问一问医生。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宥已经醒了，苏之诚正帮他穿鞋。

“怎么起来了？”

顾宥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左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向苏之诚投去疑问的目光。

“要去一下洗手间。”苏之诚转过去跟左然说了一声，又凑到顾宥耳边小声说，“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左然离他们不远，还是能听到一些，那个“他”字让他心里有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苏之诚没有别的意思。“你室友不小心点错了，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你在这个医院的。”

他本来一个人在家郁闷地喝啤酒看电影，电影看不进去，又忍不住给顾宥打电话，无人接听之后他也没再打第二次。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顾宥回过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接，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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