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2）

哥哥和弟弟，同性加乱伦。在她看来，就是如此。

哪怕只是听说来的事情，她都不会相信。如今发生在她自己家里，她还能怎么办？信了？认命？

“我去住宿。”顾佑到现在都没能抬起头来。“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

“考不上就复读。”左萱的话没有温度，也不可置否。她等左然出去，留下两个字“睡吧”，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留顾佑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又有那种想吐的感觉，躺回床上，把自己蜷成一团，看着从纱帘中间漏进来的月光，等天亮。

这个夜晚，没有人能入眠。左然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从门缝下面塞了一张纸条进去，然后轻轻叩了两下门，又回到沙发上去。

“佑佑，你别怕。”

顾佑等了很久才敢过去捡起纸条，他看见上面的五个字，瞬间崩溃了。他把纸条攥进手心，把手握成拳头，缩在怀里。

最糟也不过如此了吧？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模模糊糊地，他看着窗户外面渐渐亮了起来，突然希望，新的一天不要来就好了。

玛雅人的预言，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他想。世界毁灭了，他们的灾难就算不上什么了。

可是闹钟还是响了，这一天又要开始了。

早上左萱和他们一起去了学校，左然不知道她跟班主任说了些什么，他的住宿申请在上完早读课之后就批下来了，还是左萱亲手交给他的。

“中午回来一趟，我会把东西都收拾好，给你送到宿舍去。放学不用带佑佑，他和苏之诚一起走。”左萱还是那个态度，她不可能再让他和顾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妈，能不能让我睡沙发？我不会再那样子的。”他原本以为左萱会在班主任那里遇到一点阻力，没想到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你尽量适应宿舍生活，不过也就一个月了，自己把握。”左萱没有给他留一点转圜之地。她不在乎左然的高考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是在那件事面前，一点余地都没有。就算是高考，也只能尽量不耽误。

顾佑在那天晚上之后，几乎没跟左萱说过几句话。实际上是他在躲着左萱，在听到他那天的那声“阿姨”之后，左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顾佑交流。很明显，他们的距离远了，但是谁都无能为力。

左萱没有让左然的外婆知道那件事。过了两天，左然外公的老毛病犯了，要去医院打吊针，左萱当天就把她妈妈送回H市去照料老伴。再不放心，这十天半个月的她也是不能在S市陪着女儿了。

“阿姨，我有事想跟您说。”

左然住校的第一个周末，顾佑吃完晚饭，鼓足了勇气跟左萱开了口。

“佑佑，为什么又叫我阿姨？”

“爸……爸爸不在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断了。

“可你是在那天晚上才改口的。”其实顾佑的话让她有些寒心，不管那句话是借口还是原因之一，都让她觉得难过。

“我想跟您讲清楚那件事。”联系断了只是表面的说辞，真实的理由是事情败露，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叫她妈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