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左然回到房间，顾佑还躺在床上发呆，他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佑佑……”他没办法去思考顾佑的话，费力地开了口，却又没了下文。

“哥你去帮我拿一下咱们俩一样的那件灰色卫衣好不好？应该在阳台晒着。”

左然知道顾佑前一天晚上都会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找好放在跟前，他想他现在应该只是想把自己支开，不想再提刚刚的事。

房间的门还没完全推开左然就又出去了，他拿来顾佑说的那件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拿到卫生间去换了。周六的下午顾佑有绘画课，他还没出门的时候左然就走了，他回来的时候左然也不在。事实上从早上开始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左然午饭和晚饭都没在家吃，他跟左萱说的是去同学家玩。但顾佑知道他是在躲着自己，刻意得很。

左然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都在网吧，那里面乌烟瘴气的，从前成晓川约他很多次他都不太乐意去。但他今天实在是乱了阵脚，慌了心神，在家里多待一刻都害怕顾佑要跟他说出什么他不愿听到的话。提心吊胆，追悔莫及，他只能找点事情来消遣时间，逃避现实。这种样子是他一直最看不上的，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前的逻辑和理性都没了，脑子里一团浆糊，甚至怀疑自己在梦里。

回到家他依旧头晕脑胀，呼吸了十个小时污浊的空气，他就更不想动脑子，依旧只知道逃避。晚上甚至爬上了一直无人问津的上铺，和顾佑分开睡。在想好如何解决这件事之前，他不敢跟顾佑说话，害怕一开口会让情况更糟。

“哥，你怎么睡上面啊？”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人睡在下铺的顾佑终于出了声儿。

左然忍住了，他想让顾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哥哥。”

顾佑又在用那种语气叫他了，他的心脏突然开始微微发疼。

左然啊左然，你该怎么办呢？

“你怎么不理我呢？”

左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悲观，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问过，就觉得他的败露会让一切都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他从来没有想过顾佑会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思。他只想再等等，等顾佑长大了，等他对自己也产生依赖和习惯以外的东西。可现在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铺垫，他忍了这么久，就要因为自己的贪心功亏一篑。

又没有了动静，可没过多久，他感受到顾佑正在往上爬。

“哥，为什么躲着我？”

他在顾佑上来之前转过身，背对着他，屏住呼吸。可是顾佑却躺在了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你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

顾佑把额头抵在他的背上。左然知道他没法再躲了，哪怕什么都不说，哪怕无法解释，起码要转过身去。

他等着顾佑开口。

“我知道的。”

顾佑低着头想了很久，才说了出来。而后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里，然后视线下移，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末了还生涩地舔了一下他的上唇。